下殿内各级妃子跪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年夜,红灯笼,吹锣打鼓,爆竹声响。
如此热闹的场景,未来的日子里,怕是要与这皇城相隔两处了。
角落里的女人看着满座失了仪态的惶恐妃子们,漂亮的眼睛里闪过道道狠戾的冷光,却是惊恐的抬手掩面,兀的勾起了艳丽的红唇。
…………
“怎的?看这焦躁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居然能难住铁嘴李源?”
腕间微转将手中的茶壶倾倒,清越的撞击声叮咚响起,荡漾着碧波的水流在袅袅青雾中填满了矮桌上勾勒着青花的瓷杯,玉广厦挂着一副处事不惊的温润笑脸,伸手将茶杯推出小段距离。
毫不客气的端起瓷杯轻啜一口,李源感慨的长舒一口气,赞叹道,“不愧是公子琼宇,这泡茶的手艺,只应天上有啊。”
眸光微闪,玉广厦轻笑一声,举杯遮住微抿的薄唇,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你可当我是朋友?”
“那是自然!”
“那你便该信我。”
李源一手扶桌,垂眸沉思片刻,面露难色。
“如若不是你,那这件事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又如何?再难的事,也闹不到你这个户部尚书身上不是?”狭长的凤目终于从手中不断转动的瓷杯上移开,玉广厦抬眸看向李源,饶有兴趣道,“莫不是你有兴趣到刑部走一遭?”
“你可别折煞我了。那个黑面神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碰见。”忙不迭的摆摆手,李源只得无奈解释道,“你怕是还不知道这其中□□。可不是外头传闻的下毒那么简单。”
“哦?”眸间一转,玉广厦执酒的手停在了半空,霎时收敛起了面上的笑意,一双黑瞳盯着李源,深沉不见谷底,“你是说,苗疆?”
“可不是!要是□□,蜀中唐门的事儿还用得着我们着急吗?肖默然和唐家那些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关键就在于,昨儿陛下叫我们过去,可是明明白白说的是盅毒啊!”压低了声音,李源微倾着身子,向前凑近玉广厦,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严肃道,“你可是没看见陛下昨个儿那脸色,说是黑炭都是讲究了。”
“皇家的事情我向来都不在意。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昨日里陛下召集的人,和盅毒被发现的原因。”垂下眼眸挡住瞳孔中涌动的暗流,玉广厦抿了抿薄唇,开口道,“刑部肖默然,虽然满腹经纶,但是却是个不知变通的,对于案件的审理从来不顾别人的面子。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柳家二子的事情,便是从他手里捅出去的。别的不说,就是单单他朝廷上得罪了皇帝的事情便不计其数,和咱们这皇帝陛下向来谈不拢。”
“工部景青宇,一贯默默无闻,虽然办了不少大工程,却一直隐没于朝堂之中,若非机缘巧合被老亲王看中,怕是也上不了这崇灵殿。和万岁爷之间的交集更是寥寥无几。”
“户部、兵部,你在朝堂上的风评我就不多言了,大哥曾经更是备受猜忌的存在,接着便是吏部、礼部、御林军、三省总管……这每一个人,可都不是皇上曾经亲近的。但这次,为什么皇上放着丞相手下那么多能人志士不要,非得启用这么一群良莠不齐的人?”
“喂喂,我说玉广厦你是几个意思,怎么加上我和你大哥就良莠不齐了!”
不顾李源的抱怨,玉广厦微微颦眉,继续思索道,“你难道不觉得,咱们这皇上,变换的太快了么?”
“……”
“更何况,关于盅毒,怕是无需我多言吧。”
微微一顿,李源坐正了身子摆手岔开了话题,“皇上这心思,咱们向来猜不透。不过,丞相一脉开始没落,却是肯定的事情了。广厦,切记冷静。”
“这些不必你来多言,我自知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