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来有往,今日沈婉婉过来是为了俞嵘的亲事,“三嫂,前几日文家太太来了,给嵘哥儿说了门亲事。”
“是哪家姑娘?”陶氏笑问道。
“算起来也是三嫂的姻亲,是汪家的薇姐儿,程家二奶奶的胞妹。”沈婉婉与程家没什么来往,不知道程二奶奶汪氏的性情如何,她其实就是想让陶氏帮着打听一下姑娘品行,顺道八卦一下汪家的事;两家联姻,是结亲,不是结仇,不但要看姑娘好不好,也要看对方家里好不好,尤其是岳母若是个搅事精,那这家宅就难安宁。王左丞的次孙女嫁进昌平伯府,一进就跟婆母争中馈之权,闹得沸沸扬扬,王大太太还帮着女儿瞎搅和,都成锦都一桩笑话了。
“亲戚间行走时,到是见过她两回,瞧着是个懂事的孩子,汪太太也不是个多事的人。”陶氏笑着抿了口茶水,“你既跟我说了这事,我少得去帮你打听打听,过几日,就给你消息。”
“那就有劳三嫂了。”沈婉婉笑道。
姑嫂俩又闲聊几句,陶氏要留沈婉婉吃饭,沈婉婉直言家中还有事,告辞离去,陶氏次日就去对面找了苗氏,跟她说这事。苗氏笑着抚掌道:“这可是好门亲事。”
先前程家要与汪家联姻时,苗氏可就细细打听过的,这会子合盘托出,全告诉了陶氏;这门亲事虽好,但来得有点突兀,如是陶氏又让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汪家是不愿意把汪明薇嫁进皇室,才宁愿选择嫁给俞嵘这个还看不出是否有前程的秀才。
陶氏把从苗氏这里听到的,以及打听到的事,全部转告沈婉婉,由她自己决定是否结这门亲;沈婉婉和俞祉商量后,请了官媒去汪家提亲。
两家的亲事商议的很快,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可称得上是一气呵成。
过了端午节,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安分了几个月的徐奎闹起了幺蛾子,不愿呆家里,要去庄子里。徐朗和沈丹遐都知道他是嫌家里热,又不能用冰,想去庄子避暑。
徐朗虽然生气,却不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奎带着人,坐着马车扬长而去。沈丹遐把他拖回了灵犀院,倒了杯温茶给他。徐朗接过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将空杯重重地砸在炕几上,骂道:“畜牲,他是个畜牲。”
沈丹遐抱住他,安抚道:“守孝守的是心,他无心守孝,人留在家里,又有什么意义?随他去吧,终归祖母临去时,把家交给的是你和我,我们守好这个家就可以了,有他没他都一样。”
徐朗回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道:“你说得对。”
日子缓缓而过,到了十月,程玿、程珏守孝期满,重新回朝堂做官,有燕王等人的打点,兄弟俩的职位,很快就落实了。程玿去了工部,任正五品都水清司郎中;程珏则进了御史台,做正六品都察院经历吏经历。
“程二哥做御史?”沈丹遐惊讶的瞪圆了双眼,她无法想像温文尔雅的程珏,去做那种今天弹劾文臣,明日弹劾武将,搅风搅雨,无事也能起三分浪的御史。
徐朗淡定地道:“进了御史台,那怕程大人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也会变成一把出鞘的利刃的。”
沈丹遐撇嘴,表示不信,但是她是内宅妇人,没有机会上朝,没办法见识到程珏在朝中那种御史风范,他言辞不激烈,却能一针见血,和几个同僚相互配合,能直接把被弹劾的朝臣,气得七窍生烟,怀疑人生。
怼完人,程珏又能立刻恢复成君子模样,笑得如沐春风,纯良无害。
十一月初,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都选定了,二皇子妃是西敬伯之女,三皇子妃是诚忠伯之女。西敬伯府和诚忠伯府因子孙不争气,已然落魄,如今不过是二三流的府第,女儿能嫁进皇家,对两家而言,是件好事,可以保得家中再富贵两到三代。
十一月底,徐朗和沈丹遐为徐老夫人守孝期到了,脱了孝服,饮了袪晦酒,徐朗上折给皇上请安;大丰武官丁忧回朝,一般的情况下,都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徐朗也不例外,仍然做他的御林军正使。
过了腊八节,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二十六日,俞嵘迎娶汪明薇过门。沈丹遐虽出了孝,但是没有去喝这个喜酒,只是请陶氏带了份重礼过去,并请陶氏帮她替沈婉婉告罪。
正月里,燕王府相继传来喜讯,十六日,燕王妃杨灵芝生下嫡长子,十九日侧妃赵忎之生下庶次子,二十七日,侧妃徐蛜生下庶三子。燕王一下多了三个儿子,他膝下如今是三子两女。
皇上喜,为嫡长孙赐名瑛,高瑛,两个庶孙,让高榳自己取名。赵后怒,如是启元宫东殿又换了一次新的陈设品。
转眼又到暮春三月,二十六这天,徐朗让人把五个儿子和一个养女送去了沈家,美其名是让他们陪陪外祖母,实际上他是想独占娇妻,特意请假,陪沈丹遐去买首饰。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给我买首饰?”沈丹遐问道。
“我见你总戴那几样首饰,就想给你添置几件。”徐朗笑道。
沈丹遐笑,“我喜欢这几样首饰,所以才会常戴,其实我的首饰有很多,我每日换着戴,一个月能不重样,不用买了,我们回去吧。”
“出都出来了,就去看看。”徐朗坚持道。
沈丹遐眸光流转,“算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徐朗含笑颔首。
到了店里,徐朗认真地为她挑选首饰。最后选中了一支赤金花卉绞丝发簪递给沈丹遐,沈丹遐接过簪子仔细瞧,簪子做工精细,是用细如头发的金丝编织出牡丹花,在花瓣上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金丝织成的叶子上,点缀的是翠绿的玉石。
材料名贵,做法又独出心裁,沈丹遐见之极喜,笑赞道:“眼光不错。”
这时,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纤手来,想要夺走那只簪子;沈丹遐手一缩,那只手抓了个空。沈丹遐定晴一看,是个十四五岁,身穿彩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