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鬼门关,经黄泉路,便是森然染着猩红血色的忘川河,河内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狰狞可怖。
地狱终日阴沉不见阳光,天空灰蒙蒙一片,灰暗又死寂,浓黑的雾气萦绕其中,夹着忘川河内孤魂野鬼凄惨的悲鸣,使气氛凝固着压抑的味道。
忘川河上有一奈何桥,桥以青砖铺成,孤零零的没有护栏,桥上排着长队,神色麻木的鬼魂一一朝前行走着,经过孟婆的时候,便领一碗孟婆汤喝下,喝过孟婆汤就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浮沉旧事爱恨情仇。
孟婆容貌姣好,不过双十年华,着一袭素色曳地长裙,广袖擦着汤池沿边,边缘已摩擦得毛糙破旧,她面色苍白,不断重复的动作看起来僵硬麻木,眼眉低垂着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又一碗孟婆汤盛好,却始终不见有鬼魂来接,孟婆掀起眼皮看了看,又将孟婆汤递给了后面的鬼魂。
沈黛不喜地狱的阴冷,披着件能裹起全身的黑色斗篷,她见孟婆抬起头,便微低头抬高手臂掀开斗篷帽檐,现出掩在帽檐下妍姿艳质的美貌。
孟婆机械般的语调响起,“找我何事?”
沈黛笑道:“找你买情蛊。”
孟婆森然的眸子盯着沈黛看了几秒,毫无情绪起伏地说:“我为何给你?”
沈黛从袖中取出一片衣角,刚取出就被孟婆猛地抢了去,孟婆低头深深嗅着衣角上残留的味道,木然的情绪变得多了点人情味,眼底深处从起初的呆滞麻木蜕变得携着浓郁压抑的悲伤。
孟婆将那衣角珍爱地折叠放入衣内,又问沈黛,“可是为狐骨选择的主人?”
沈黛没有隐瞒之意,“是。”
孟婆冷淡道:“凡人贪欲过多,总妄图不能拥有的,也罢,那人既决意如此,便应承担可能的后果,”
孟婆居忘川河畔,简陋阴暗的房外盛开着妖红似火的彼岸花,远远便能嗅见香气,房内半壁用作熬汤,黝黑硕大的铁锅被阴魂染得彻骨般寒冷。
沈黛不是第一次到这来,熟门熟路地跟着孟婆,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那幅画的确是流传多年的古迹,也沾了那么丁点灵气,可说到底还是她妄想作祟,坚持认为古画是有仙人存在的,更觉得那仙人和她有宿命的缘分。”
孟婆揭开沉甸甸的黑色盖子,盖子下是一铁锅,装百种毒物使其相互残杀最终存活下来的就是蛊。蛊约拇指长短,通体绿色,腹背多肉,腹下多足,周身萦绕着阴沉的煞气。
沈黛接过孟婆以术法压制的蛊,“这蛊能用多久?”
孟婆道:“百年足以,凡人死后,蛊会自行解除,不过……”
沈黛起身准备离开,闻言脚步微顿转身问道:“不过什么?”
孟婆思虑着冷静地道:“有一事我至今不解,思来想去也该告诉你,你之前从地府抓走的那缕孤魂,我托阴官查过,地府生死簿中并无此人记载。”
齐萌见到狐仙,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与画中仙人相见,哪怕沈黛告诉她画中是没有仙人的,齐萌也固执地坚持这个愿望。
沈黛别无他法,她与地府的孟婆交好,就托其留意能够趁火打劫的孤魂,后来果然就找到了机会,沈黛抓走了这个不能投胎的孤魂,将其封印在画中,从而成为齐萌所以为的那位画中仙人。
地府生死簿中记载着凡间所有魂魄,无论是能投胎的还是不能投胎的。
沈黛有点惊讶,“怎么会没有?”
孟婆皱了皱眉头,“没有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缕孤魂并非凡人,或是仙界或是妖界或是……鬼界。”
沈黛也察觉到了麻烦,“可我们都没发现有问题。”
孟婆:“就是没发现才麻烦,如果连我们都没办法察觉到……”
沈黛表情严肃起来,微微点头说:“多谢,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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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携情蛊沿原路返回人界,途中险些被路过的牛头马面察觉到,她能进入地府是托狐仙祖宗和孟婆的福,若是被鬼差发现,总是会有诸多麻烦的。
人界现已是清晨,秋季风高气爽携着丝丝凉意,路边快步行走的人夹杂着疾驰的无数汽车,将一个繁华匆忙的城市演绎得一目了然。
让沈黛没想到的是,她发现秦师芮竟守在她门外。秦师芮穿一条稍厚的黑色蕾丝长裙,外套灰色宽松长外套,将身材勾勒得极好。她低头摆弄着手机,看起来像是等了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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