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到!”白檀突然吼了声,实在是才瞪完人,上车起就一直沉默的闻人诀就叫了他名字,吓了他好大一跳。
总不能莫名其妙蹦跶起来吧,他用那一声叫,壮了壮自己的胆。
只是……眨巴着眼看人,闻人诀压根没回头看他啊。
可是,刚刚确实叫了自己名字的吧?
半侧着身,白檀双手老实交叠着,目光专注的看着闻人诀,等他说话。
可是车中却又一次安静下来。
等到他眼睛酸涩,不得不抬起一手揉眼睛,那边闻人诀清冷的声音有意放慢,一字一句重道:“再有下次,我打折你两条腿。”
揉眼睛的手还没放下,闻人诀就已经逼近到他身前。
白檀僵住了。
看人又一次僵住,闻人诀眼中笑意开始蔓延,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这些在他眼中都是小把戏,只是他懒得去揭穿,更懒得把话说的太多太透。
白檀看着莽撞愚笨,其实玲珑心思胆小懦弱,脱线的时候不考虑在内,这种人貌似是很好把控的,一点点的,慢慢把刀伸到他脖子底下,慢慢制衡着,到最后,这种掌控对方不仅会习惯,更会依赖。
这是他的出生造成,哪怕他很想展翅高飞,但驯养大的东西,天性就是那样,真想要完全自由,只有投胎重来。
能不能脱胎换骨呢?闻人诀不确定,如果白檀是夕阳,又或者是那个纯真到让人起邪意的云暮,他多少能下点断言,可就是因为是白檀,没把他真正逼到那种绝境,谁也不知道他做出的抉择是怎样。
“你爱一个人,但为了救你的亲人你不得已要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你的爱人得到权势回来却不再信任你,他折磨你甚至报复那个帮助过你然而你并不爱的人,有一天他们兵戎相见,你要做怎样的选择?”脑中不知为何突然闪出夕阳那日浸泡在水中的残破样,闻人诀饶有兴味的伸出一指,抬起身旁人下巴,紧盯着人瞳孔发问。
白檀抽动了下眉角,满肚都是吐槽,是怎样?要跟我谈情说爱吗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很弱,对吧?”虽然极度纳闷闻人诀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提了个假设性的前提。
闻人诀看着他灵动双眼,沉默着点了下头,再思索了会,肯定道:“大概是。”
夕阳确实不强,跟自己手上这个随意可掐死的人应该差不多……
“我那么弱,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做什么选择?拜托,这种时候自己先跑才是王道啊!”一脸的不屑,白檀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犯了这种错误,理所当然的就给出答案。
闻人诀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唇,半天后再漠然问了句:“你不担心他们二人的死伤?”
白檀还在不自觉的吐槽,“拜托,我很弱,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在他们就能不死不残了?”
维端忍不住,虽然他对主人问的这个问题也很奇怪,因为听着特别没意义,但它还是对白檀的理直气壮感到莫名愤怒,“他弱他有理了主人!”
闻人诀不像它般感慨恼怒,他对这个答案似乎有过设想。
手指上托着的下巴突然动了动,闻人诀清晰看到白檀的喉结滚动了下。
对方似乎终于想起……自己才有过光辉逃跑不成的经历,眼下那尴尬从双眼开始往外泛,犹犹豫豫的,白檀轻声问了句:“我能重新说个答案吗?”
闻人诀盯着他,不自觉的挑了下唇。
手指撇开,他重新抓过人手腕,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莫名话题,把白檀拉近自己,他亲昵的贴近人额头,就当前边开车的司机完全不存在一样。
察觉到白檀不自在的扭动,他含着口热气,特别温柔的朝着人眼睛说了句,“手环很好看。”
说话间有气息出来,白檀眼睫颤了颤,修长五指把玩着他的手腕,顺带着摩擦起他的手环。
白檀真能从王居不翼而飞?先不说躲过那些王居护卫,单说避开所有的摄像头,对方肯定有手段,可是白檀能有什么呢?除却他从星际中带来的,闻人诀突然想到对方那个逃生包,他虽然打开看过,但除了光枪和光刀,其他东西看着平常不过,他就没太在意。
今天在巡察所,他第一眼看白檀,看的就是他身上的东西,有什么是和当初遇到自己时一样的。
这一仔细打量,手环就显得分外扎眼了。
白檀脸上的尴尬一瞬转换为惊慌。
闻人诀摩擦着人手环,平心静气问了句:“自己说,还是让我来研究?”
白檀察言观色,“怎么研究?”
闻人诀慢条斯理,“切下来。”
“我说!”双手举起,白檀一五一十把所有的底都交了,包括埋了逃生包的位置。
“嗯。”平直应了声,闻人诀侧头过去开了车窗,对一旁骑摩托车跟随的亲卫招了招手,把人唤到近前,详细交代了几句,那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很快脱队离开,闻人诀重新把窗关上,再坐回身时,径直闭上眼养神,没再看白檀,当然也没再开口。
“真是倒霉!”白檀碎念一句,垂头丧气,愁眉紧锁。
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开到王居,一行人下车朝着院中走,还没到楼房下,迎面蓝岸就带着一帮子王区管事匆匆赶来,见到闻人诀后马上行礼,直起身,没顾得上看其他人,语气有些急促道:“王,十九区的来使到了,刚刚十三区庆贺的人马也已进城。”
“来的是谁?”闻人诀越过他继续往前走,没太在意。
蓝岸快跑两步追在他身后,“是占赫,十三区的王,占佩的弟弟。”
没有蓝岸的紧张,闻人诀神态悠闲,低声轻语了四个字:“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