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姐呢?!”
唐光霁对上的,是苏鸾无比焦急的脸,和她关切中透着愤怒的问话。
秦氏也催问一句:“是啊,苏安呢?”
“苏安她……”自打发现苏鸾与雍郡王世子暧昧不清后,唐光霁多少有些敬着她的,故而这会儿脸上现出一抹难色。
看到唐光霁的心虚,秦氏与苏鸾便知那些小厮并非危言耸听。苏鸾咬了咬嘴唇,心道苏安真的要不行了。
因着知道老太君身份而错讹了一瞬的柳姨娘,被苏鸾和秦氏点醒,立马挣脱开依旧拦着她的那几个小丫鬟,扑也似的撞到唐光霁身上!
“你快说!快说我安儿到底怎么了?”这会儿柳姨娘哪里还在意什么贤婿不贤婿的,女儿的命若是没了,她还要这门亲戚作甚!
唐光霁正心虚为难着,就听到身旁的祖母跺脚命了一声:“快将这个……这个蔑视先帝的泼妇抓起来!”
柳姨娘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胳膊就被唐光霁带来的护院儿给捉住。护院儿可不同先前的小丫鬟,力气大得很,柳姨娘连一点儿反抗力也没有。
“你们抓我娘做什么!”苏卉忙上前拉扯扒开那两个护院的手,可费劲扒了半天也没能扒到分毫。
垂死挣扎的柳姨娘,被那俩护院儿将脸生生按到了地上!
气归气,急归急,柳氏还是琢磨了琢磨老太君先前那话,不禁纳闷的吼问起来:“先帝?先帝不都入土为安了么,我……我怎么蔑视了就?”
苏鸾见唐光霁畏畏缩缩的样子,知他在孝安伯府是个撑不起的,便只得看向老太君。孝安伯府人多势众,硬拼显然是要吃亏的,苏鸾便打算先心平气和的将来意说明白,省得有理便理亏。
朝老太君屈了屈膝,苏鸾强压下心底的急切与愤怒,娓娓说道:“嘉陵郡主,臣女苏鸾,是令孙妾室苏小娘的妹妹。您既是长辈,又是皇亲,臣女相信您定也是明事理能主持公道之人。故而臣女想将来龙去脉与您说道一番,论论对错。”
先前还对苏鸾不屑一顾的老太君,突然正眼将苏鸾打量了一番。许是因着苏鸾对她的身份有所了解,而生出一丝赞许,只是这丝赞许在满腔的怒火下又值不了什么。故而出口时仍没什么好脸色:“说吧!”
苏鸾站直了身子细细道来,语气不卑不亢:“昨日我家突然收到孝安伯府的邀贴,母亲思量再三后,出于对亲家的敬重,依贴中所述,今日带着全家女眷来了。结果我们叩开大门时,竟被门房小厮告之根本未给我们下过邀贴。”
说到这儿,苏鸾见秦氏已从袖子里掏出那张邀贴,苏鸾便接过将之展开呈给众人看。
连主带仆的展示一圈儿后,苏鸾将那贴子合上,继续说下去:“一时虽搞不清是谁在捉弄我们苏家,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臣女一家本是转头要走,偏偏却听到门房小厮说我姐姐苏安已快不行了,只余下一口气儿吊着!于是我们心急如焚,想将事情问清楚,而那小厮竟匆匆关了大门一个字儿不再对我们说。”
苏鸾显露出两分无奈,同时也落了滴泪,只这泪不是畏惧权势,而是告诉大家,娘家人有多挂心苏安!不是送来当妾,家人就不再关心她的死活!
苏鸾蹲下身子,撩开柳姨娘一番搏斗后凌乱于额前的碎发,露出头上的伤。又轻轻拉起她的一双手来,“我们在门外撞得头破血流,急切要探明我姐姐的死活,可你们孝安伯府大门紧闭。出于无奈,我才开始往里扔石子,企图引起你们的注意。”
这话才落下,默在一旁插不进话来的唐婉突然带着几丝兴奋的指着苏鸾:“噢,原来祖母头上的石头是你扔的!”
她动不了苏鸾,甚至哥哥和母亲在知道苏鸾那些妖媚子事儿后,还哄她去给苏鸾道歉!不就是傍了个郡王世子?
可世子能大得过郡主么!
苏鸾砸了她祖母的头,这就是死罪!而且不只苏鸾要死,苏安的亲娘还摔了先帝赐给祖母上打昏君下打奸佞的龙头拐杖,苏家全部都得死。
“婉儿!”唐光霁带有警告之意的瞪了眼唐婉,生怕她越说越来劲。毕竟祖母身为郡主说什么做什么没人敢记仇,可她一小虾米若开罪透了就有可能被拿去开刀。
唐婉不服气的看哥哥一眼,这时先前为老太君揉头的那位夫人,也扯了扯唐婉的胳膊,示意她听哥哥的话。而后唐婉只得悻悻的闭嘴了。
苏鸾断定那位夫人便是唐婉的亲娘,伯爷的侧室李夫人,也是苏安的婆母。之前指使儿媳阴氏带着苏安去苏家给下马威的,就是她了。
苏鸾想着那老太君定是偏心眼儿的,她与老太君讲明这些前因后果,也并非真指望能给主持什么公道。苏鸾只是给她戴个高帽子,将事情原委说给众人听,在众人面前占住个理字,让这老太君不好明着欺负她们。
果然老太君看了看苏鸾,又将视线落在柳姨娘的头和手的伤痕上,而后抬了抬手示意。
两个护院儿立马将柳姨娘拉起,虽未将人放了,却也不再按着她的脸在地上磋磨了。
苏鸾知道柳姨娘今日摔了老太君的龙头拐,非三言两语就能善了的,心忖着眼下还是先看看苏安要紧。
便看向唐婉的娘,略带施压:“李夫人,我大姐姐苏安是被纳进府作妾的,不是卖身为奴。她若重病有险,你非但不应拦着我们去看,还应急时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