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又前后不搭,便疑惑的接了纸包,低头看着上面写的乃是‘玉真散’三字。你道这玉真散是何物?原来医书《外科正宗》上有言,破伤风之所成,是“因皮肉损破,复被外风袭入经络,渐传入里”所致。玉真散方子便是以白附子、天南星等祛风化痰、解痉止搐为主药。羌活、防风疏风通络止痉,白芷散风通窍止痛,三药助主药疏散经络中之风邪,故共为辅药。天麻平肝息风止痉,能增强主药止痉定搐作用,故为佐药。诸药配合,药少力专,起效迅速,为治破伤风之妙方。巧姐虽身居闺阁,然而家中长一辈的叔伯姑母皆是有见识的,便是她自己的母亲凤姐,人都道不识字,却长了一颗玲珑心,世间上的东西没有她不知道的,加之巧姐幼时真可谓是药罐子里养大的,一日一时脱不了药,甭管是养身的还是治病的,大抵都吃过一些。故而长居久了,便看巧姐年纪不大,于这类药方倒也知之不少,知道这是治伤风的良药,只是回神之后细想板儿方才说的防风防雨的话,又忍不住好笑,便转了头,举了那包药问板儿道:“你说这个叫什么?”
板儿愣了一下,看着那三个字怔了半晌也没说出句话来,巧姐便笑道:“这是玉真散,正是治伤风极为有效。才刚我说的防风,乃是一种药材,并不是你所认知的防风防雨之物。这东西你别瞧他模样不好,用处倒不少,亦分了好些种类,若是根头部有许多密集的环节,俗称就叫“旗杆顶”或“蚯蚓头”。若是节上生有棕色或棕褐色粗毛,顶端有残留茎痕,皮部浅棕色或浅黄白色,有裂隙的便俗称“菊花心”;若有那种木部浅黄色,稍有香气些,露出地上的那部分较嫩,而根之木心也较软,便是“软防风”。此三种用的多些,再有如地上部分生长较老,根之木心变硬,俗称“硬防风”的,药力没前面说的那些那么好,习惯上就多不采用了。”
她慢慢地说,初时板儿因恼于她用那些字来为难自己,面上还有几分不悦,及至到了后来见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兼之巧姐语言温柔,是有心要告诉他道理,不似自己想的那般要诚心讥讽他,遂放了几分心思,不觉颔首道:“听你说我才明白,原来防风倒是这么样的防风。只是没想到你们家里的教导如此之妙,竟连闺中女儿也识书认字。”
巧姐低头笑了,板儿侧面见她容颜可亲,眉目可爱,心中蓦地打个秃噜,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见巧姐说那玉真散是治伤风的,便道:“这药给我拿去隔壁柱子家再煎用吧,省的阿娘她们瞧见再啰嗦一回,只是辛苦你忍着疼一些日子。”
巧姐笑的摆了摆手,直说疼倒也不十分疼了,正说着的功夫,青儿那边已经做出几样菜来,擦了擦手便从灰棚子里走出来,未及见到板儿和巧姐,便站在灰棚子底下叫唤道:“姥姥,哥哥,饭菜已经备下了,快带了姑娘来坐吧。”
巧姐和板儿在正屋里听见,一时心有灵犀,他藏掖了药材出去见青儿,她转过了身子进去寻姥姥,一里一外倒是分外默契。
姥姥已经在屋里听见青儿叫唤,看向巧姐就笑道:“瞧那个丫头,咋咋呼呼的全没一点规矩,你是正经的姑娘家,如何能跟我们这些没羞没臊的在一个桌子上吃了?你且这里坐着,我去给姑娘把饭菜端了这屋里来,姑娘安心的吃一些。”说着,就要下炕来,巧姐忙的上前扶住她,含笑道:“姥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吃了,难不成你们还嫌弃我不是自己家的人么。青儿在我们家的时候,我们两个不仅吃饭一处,连夜里都宿在一起呢,怎么到了姥姥这里,姥姥反让我们生分起来了?”
说的刘姥姥笑起来,站起来不住念佛,攥了巧姐的手又道:“她那时不懂掂量自个儿的身份,姑娘又是好性儿,哪怕你说了句客套话,青儿那丫头都是要当真的。”
巧姐忙道:“我说的可不是客套话,我是真心拿青儿当自个儿的妹妹呢。”
刘姥姥一听,喜得眉角高扬,拍了拍巧姐的手背笑说:“那么,青儿要果真有你这个姐姐,可真是我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一面说,一面带了巧姐出来,进到灰棚子里。
狗儿夫妇见她们过来,也不敢先坐,忙忙的拿了个椅子放在主位上,用袖子擦了擦,才邀请巧姐坐下。巧姐不肯,便好说歹说让了姥姥的坐,狗儿于是扭头又寻找整齐的椅子去。巧姐因瞧着青儿板儿俱都站着,便问道:“你们平日都坐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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