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那么几天,他会毫不犹豫的接住这个梦。但是现在这个梦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的山竽,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缘份这回事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阴错阳差的林莺抢先一步闯进了他的世界,他的世界便再也容不得别人。
周宁缓缓走到林明德前面,轻轻一揖:“下官见过相爷。”
“坐吧。”林明德脸上无喜无悲,也看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周宁微微有点发愣,他缓缓的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明德,真的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话了?
“坐啊。”林明德指了指下首的梨花木太师椅。
周宁这次听懂了,林明德真的是让他坐,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周宁没有去坐,而是冲林明德抱拳施礼。
“多谢相爷,相爷面前哪有下官的座位?”周宁虽然狂傲,但也知道进退,知道深浅。
“只管坐,不必拘礼。”
“谢相爷。”周宁走过去一撩官袍稳稳当当的坐在了上面,不像坐在了椅子上,倒像是坐在自己家的床上一般,非常用力的坐了坐。
林明德看得出来周宁很紧张,他温和的笑着说道:“你不必多心,叫你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你的想法。”
周宁没办法不多心,问他什么想法?他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个想法问题都问了多少遍了?问的不嫌烦,这被问的都要烦死了。
周宁没等林明德开口,他先说道:“不劳相爷动问,我的想法坚如美玉,不会动摇的。”
“呵呵呵”林明德笑了起来:“你道我只会说这一件事吗?”
周宁瞬间就出了一层的汗,别人只看到他一次又一次拒绝了相府亲事。别人看不到的是周宁每拒绝一次,身上的汗就湿透中衣。
谁不知道这样的话每出口一次就等于把风险成几何作用的加大?但是总有些原则是不能放弃的。
周宁就为了他认定的莺莺小姐,什么都舍了。他除了在心里为自己暗自祈祷之外也做不了什么的。
什么好运气歹运气,周宁咬着牙告诉自己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做人就该有所坚持。
周宁正抱着宁死不屈的伟大的信念,默默的给自己鼓劲,突然听林明德说‘你道我只会说这一件事吗?’。
原来林明德要跟他说的不是这件事,这回是他自作多情了,意识到这一点,周宁不由得红了脸。
他低下头静静的听着,不敢再多言多语的插嘴了。
“候晓风一案,你若是我当如何决断?”林明德目光平和的看着他,他低眉敛目的端坐着。
周宁思索片时,答道:“一查到底。”
如果这桩案子交给周宁,他只能帮候晓风把别人欠他家的钱讨回来,不会去追查放高利贷的人。
可是换成相爷去查的话,那就必须要一查到底。因为周宁官小,他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相爷不同,相爷一句话就可以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