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逼赵正到秦国。”
蒙武变色道:“不可,赵兄抗胡不降不坠夏人威严,是为仁;与我素昧平生却决心救我儿顽疾,是为义;如此仁义之人岂能用小人勾当迫使他离国,长坡兄不必再言。”
“燕人弃美玉不用,正该我大秦重用,何况赵正本不是燕人,一年前他突然出现在宜县,此前谁也不知道他是何人。而且据我打探,此人还是个经商好手,咸阳市集上百钱一斤的面粉就是出自他手,传说宜县最大酒馆都在他名下。”
“此话当真。”
王纨重重点头,他知道蒙武已经动心,凭赵正对他莫名的好感定能听上一二。若是赵正归秦,且不论他是否能进秦军高层,单就经商的手段就会得到王家支持,无论如何也要跟文信侯吕不韦争个长短,也好让叔父王绾在朝中多些话语权。
郊外祭奠完毕赵正眉头紧锁回到居所,他有些后悔抵抗胡人致使六千将士死亡,但是被胡人掳走或许又是另一番伤心。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没有权力没有地位那就好比一只剥光的肥羊,随时都可能落入人腹。
转过天来,蓟都的“援兵”终于来了,五万近卫军和锐士营混成编队,由太子姬丹统领,锐士营骁武中郎将郭开地协领。栗盖发往蓟都的邸报上写的很清楚,武阳残破民生凋零,郡尉赵正虽抗敌不降,但几毁燕国陪都宗庙。
句句是真,但整篇是假,栗盖避重就轻抓住赵正如何虐待王室贵胄,如何不尊臣礼僭越睡在王宫御榻。
燕王喜听完怒火中烧,据宫人传言拔剑砍柱又把焦兰殿毁了一次。打砸自家东西不足以泄愤,姬喜还在早朝上让满朝文武治赵正的罪。好像赵正保住武阳是桩罪过,非得落到胡人手里才算合适。
“赵郡尉以八千郡兵对抗十万擒虎军,血战一月不降当受重赏,老臣不明白为何要治他的罪。”
朝中的一些元老及时用自己清醒的思维惊醒姬喜,提醒他好不容易燕国多了个百战猛将,当赏不当罚。
姬喜霎时清醒过来,光顾着看赵正如何摧毁武阳城,倒忘了他守住城池。只是君无戏言,自己正式在早朝上提议处罚,最后不了了之岂不自毁威名。
“不可不可,赵正虐待宗室大臣,又是太子门客,寡人不能手下留情。”
姬喜脑筋一转想到个主意,道:“昌国君言之有理,不过功是功过是过,赵正虽有功勋但擅开禁城,擅断宗庙祭祀也是当斩不饶的死罪。不过寡人念在他年幼无知且守城有功的份上就让他功过相抵,仅仅削其爵位以示惩戒好了。”
“这不还是……”
没等乐间说完,右边文臣首位的丞相晏义出班奏道:“王上英明,老臣赞同。”
三朝元老,百官之首都同意了,这个处置也就顺利通过。姬喜坐在殿上看着姬丹阴沉的脸心里不知道多痛快。今天是个好日子,有必要振振雄风,下了朝姬喜便召媚姬来伴,将姬丹吃瘪的事对她说了一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正罢官归乡只在朝夕之间,她马上将这个消息飞鸽传书。
却说下了朝乐间也满脸不高兴,总算军中多了个悍将,本该好生栽培为将来燕国霸业出力,晏义怎就听了王上的糊涂之言。但晏义花甲之龄,燕昭王时的老臣,与乐毅平起平坐,乐间也该叫声世叔。
“世叔,朝上为何答应大王的糊涂话,几个猪狗般的贵胄也抵得上我燕国的明日将星。”
乐间不惑之龄,说起话来还是一股子年轻人的冲劲,大嗓门震得晏义耳朵嗡嗡直响。
晏义揉揉耳朵笑着道:“都当祖父的人了还是这么冲。”
乐间赶紧躬身赔礼道:“世叔见谅,侄儿一时心急冲撞了您,只是大王如此处置岂不是令赵正寒心,令天下士子寒心。
我听闻他守到城中粮草断绝,兵员匮乏,仍是开城巷战不降,最后被逼到禁城墙下宁肯自刎也不做胡奴,此等忠于燕国的少年俊彦怎可贬斥不赏。”
“好了,这些老夫从武阳太守公孙齿的奏折里也了解到了,不过赵正是太子门客,而太子在本次抗胡中又声望大增,若是再让他领个保卫陪都的荣誉,燕国只怕成了太子的燕国,到时候大王又该如何?
所以老夫明知道大王处置不公还是立刻同意,就是告诉大王,告诉太子,告诉满朝文武,燕国还是大王的燕国。
至于赵正回头老夫将固城令的位子补给他,你再以军中前辈的身份给他写封劝慰信,让他暂忍一时委屈,过了这阵风头燕国欠他的军功会一一补回来,让他安心呆在固城几年,这朝堂上早晚有他一席之地。”
“原来如此,小侄马上去写信,另外派去武阳的特使,小侄希望世叔可以让太子去,由他去给赵正罢官,怎么也能多消消大王的怒气,平衡朝堂君臣势力。”
晏义一愣,旋即笑道:“你小子,那股子奸猾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