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道:“先生何必在意,还是老法子他们是被胡人杀的,咱们只是没来得及救援,可怜这几位爵爷为国慷慨捐躯。”
赵正突地哭了起来,好似真有其事,东方谷再度汗颜,跟这么个不要脸的主公,办事果然爽快。
两人一番交流,赵正才知道自己现在禁城,以前武阳为都城时的王宫。自打那次鸿门宴后术都似乎知道城中粮草将尽,攻击日益猛烈,军中箭矢擂木消耗极快,就连金汁一时间也用尽了。
为了守住武阳,这几日在东方谷建议,陶园主导下,城中接连拆毁几处大的建筑,禁城中不重要的宫殿被拆毁,柱子用来做擂木,砖石则修补城墙。
而姬冲也根据赵正利用轻油杀敌的办法想出燃烧弹,将火油抛洒在城墙上点燃使敌军不得攀附。为此全城的火油被搜刮一空,甚至太庙用来祭拜的灯油也被取走。
可惜人力终有尽时,虽说保民军利用武阳城高墙厚守得一时,但随着时间推移,军中人员消耗剧增,现在开战时的八千人已经死伤过半。为此东方谷已经两次逼着公孙齿下令征发城中青壮男子,可是新卒未经训练不懂战术,往往一上城便倒在敌军的投石机和箭矢之下,武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赵正听完东方谷的陈述,叹气道:“你们做的很好,把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惜我们一无兵力二无粮草,所有的抵抗都是杯水车薪。传令下去开城门吧。”
东方谷也以为自己尽了最大努力,为此他袭杀勋贵,兵变郡衙,犯了以前想都不敢的祸事,只为了报答赵正的知遇之恩。
但当他听到“开城门”时当即变色,跪下死谏道:“主公三思,属下检查过内库的存粮,虽然年久有些发霉但也可以食用,咱们还有半月的粮草。
而且距离主公与太子送邸报之期过了五天,蓟都的援军说不定在路上,咱们再坚持一下,万不可开城投降。”
说到最后他已是声嘶力竭,涕泗横流,他为报恩不惜触犯重罪,冒犯燕国不擅杀勋贵的律法,但若是赵正一心要降也无可奈何,只叹自己今生看错人。
赵正也被他的痛苦震惊,半晌恍然道:“先生误会了,我开城不是投降,再说我们杀了那么多胡人,术都也不会容我们活着。
武阳城墙广阔,我们兵力单薄,在固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即只有开城迎胡人进来巷战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巷战?”
这个陌生的词汇,东方谷一时不甚理解。
“胡人是马背民族,来去时依靠大规模兵力机动,平原决战横扫无敌,遇到高城拦路,下马为卒依靠攻城器械,攻坚战也有一敌之力。
但是巷战不同,蜿蜒悠长的街道本就是我们夏族的原创,胡人近年虽也有筑成,但大多数不在城中生活。
街道狭小他们的战马就不能骑行,坊市众多他们的兵力就必定分散,届时他们优势全无与我们同处一个起跑线。
加上咱们在武阳日久,街道走向牢记在心,只需做上几个小陷阱就能最大限度牵制敌军。”
“东方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赵正洋洋洒洒讲完,东方谷却一脸呆滞,不由使他有些怀疑巷战的可行性,要是基层的百夫长不懂,那可算是完了。
半晌,东方谷才悠然醒来,未曾言语先是一拜:“主公大才,此等战法当开兵家先河,请允属下日后记于纸上,当让主公流传千古。”
“呵呵,原来你是惊呆了。把我也惊呆了呢。”
赵正挠着头尴尬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