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声甩动,牛拉着犁缓缓走在田中,褐色的土块被一点点犁开。
犁出一道后,宜侯为了凸显曲辕犁的优点,命令在刚才的犁沟边用普通的双牛犁来一遍。
两相对比,曲辕犁耗时一刻犁出的地深浅大致相等,沟道也笔直、密集;双牛犁犁出的地则歪歪曲曲像狗啃了大地一样,而且有深有浅,沟道也稀疏。
“曲辕犁省时省力,当是利国利民的神物,赵正当为此受爵。”
姬丹赞了一句,却半晌不见赵正出来谢恩。
姬景这时从人群中钻出来,一礼道:“太子哥哥,赵大哥说他正忙着为您给他的五百士卒修建房舍,所以就不能赶来。”
“哈哈哈,赵正糊涂了,五百人住的地方他一个人修建到何时,为何不找些工匠?”
宜侯老脸一红,瞪了姬景一眼后笑道:“是老夫疏忽了,有了此物可以节省一半的人力,农作时在不需要一人赶牛一人扶犁。
齐方,你去通知府中工匠,让他们去给赵正修建房舍,他们家中井田本侯自会找人耕作。”
“诺”,齐方一脸怨毒,又让赵正躲过一劫。
“叔父,既然有了这等神物,怎能只让你治下百姓享受,孤的涿郡和全燕国的百姓也当一同享受。
孤决定了,十日后就是农神寿诞,孤在宜县焚表祭天,祭祀农神,届时一同将此犁散发宜县各乡百姓,让他们为了大燕勤于耕作。”
“这··”,宜侯想出言劝导,照太子丹想法曲辕犁迟早被外国诸侯得到。而且这种祭祀农神派发新犁的举动不是该给燕王做的吗,怎生教给太子主持。
但想到太子丹的一贯作风,宜侯还是决定乖乖闭嘴,免得劝谏不成反倒被太子怨恨。
“叔父可还有什么妙计?”
宜侯忙道:“无甚,只是老夫一时不知该打造多少,也罢且先做上一千把,先分与宜县庶民。”
庶民,贵族之后。嫡长子继承爵位,庶子如无功绩则降为庶民,说起来都是跟贵族是亲戚。
“如此甚好,春日大祭的事情就交给叔父了,先在宜县祭拜,而后待孤回蓟都后与父王一同祭拜宗庙焚表告知祖宗。”
宜侯躬身一礼,心道这个太子愈发不安分了,只盼得大王能知晓大局莫要与自己的儿子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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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别院里,赵正泡在一个大水池子里无比惬意,旁边陶园、木匠也一脸舒爽闭着眼享受着。
“赵正,老夫就不明白了,曲辕犁利国利民,你是功在社稷,为何不去见太子丹,说不定他会上表燕王给你个爵位呢?”
赵正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蒸气,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可燕国偏偏有两个王。一个是蓟都的燕王,一个是涿郡的‘侠王’,你说姬丹是想为我请功还是加紧笼络我。”
陶园点点头,心下庆幸他早早从锐士营退伍,否则两王相争,承担蓟都防卫的锐士营一定首当其冲。
“那你为何要献上曲辕犁,明知道这样一定会遭受双方的争夺?”陶园还是不解,赵正此来不是将自己往漩涡中推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徒儿你未出宜县便将千里外的蓟都搅得鸡犬不宁,这等手段只怕当年纵横六国的张仪也不及。”
赵正哈哈笑道,避世而居的木匠也看出了,那些入世的高人只怕也能看出,但是这次就是正大光明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