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这人,天生就注定孤独一人。不然谁跟我在一起就会受伤。”
程采曼心里难受的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安汐冉,你脑袋里想着什么鬼啊!顾煜尘的伤是你弄的吗?是梁以萱弄的!要怪就去怪梁以萱啊!说到底还是梁以萱这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啊!你为什么一定要吧罪名安在自己的身上,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安汐冉眉头微微一蹙,深吸一口气,“可是……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没有我的刻意打扰,他跟梁以萱可以安稳的结婚,然后生小孩,然后一直到老,而跟我在一起……我总怕我会给他带来厄运!”
程采曼还要说什么,安汐冉就往病房走去,“好了,采曼你不要说了,我都已经想好了,恐怕,这就是我跟煜尘最好的结局。”
说着安汐冉就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艾笙便将门合上。
程采曼眉眼满是心疼的看着安汐冉消瘦到令人心疼的背影,她这一生看似什么都不缺,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她过得难受的紧,终日生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
简深将程采曼从后用力的抱住,脑袋抵在她的脑袋顶上,“好了,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相忘于江湖,都是他们自己的缘分,你能帮的忙就只有这么多。”
程采曼此时难受的很,什么都不想说,转过身,就紧紧的抱住简深,很用力的那种,看到安汐冉,她心中忽然非常的不安,跟害怕,“简深,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我在骗你,或者有事情瞒着你,怎么办?”
简深的身子微微一怔,没有立即给出回答,这样的沉默让程采曼觉得无比的煎熬,没有等到期待的答案,心里有些失落,而这样的失落,却是不能去责怪他的,因为谁都不可以去要求对方包容自己的所有。
更何况谎言跟隐瞒是爱情中最大和最难原谅的忌讳。
程采曼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将手松开想要推开简深,深吸一口气,只是还没有推开他,就感觉他将自己抱的更加的紧,温润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那我还是觉得挺幸运的,至少你愿意骗我跟瞒着我,至少我能感受到你的爱,并不是假的,你的谎言,你的隐瞒,等到有朝一日被发现和公布,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完全原谅,但是我只想过好我们的现在,不想去想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你此时要做的,也只是好好的认真的享受我给你的爱,和好好认真的回应我的爱。我没喜欢过女生,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这就是我对待你的态度。”
程采曼的眼眶瞬间发热,他说的是“对你的态度”而不是“对爱情的态度”,说明她是凌驾爱情之上的,无关爱情的原则,只与程采曼有关!
忽然就只觉得心里的寒冷被一点点的填充,好像这些年所有受过的苦,在遇到他之后,就春暖花开。
如果说之前所有的苦难,只是为了等着这么一个人的救赎,那么程采曼愿意并且绝对没有任何一丝的埋怨,只要最后有他的温柔,能与他从青丝走向白发,她就觉得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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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汐冉换好消毒服,便走向顾煜尘的病床,艾笙跟在她的旁边,不禁冷笑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会想要离开煜尘。”
听到艾笙的话,安汐冉根本就不想做任何的回答,越靠近顾煜尘,安汐冉就觉得自己心上仅仅剩下的那根拉扯着心脏的心,就越紧,就离崩断不远了。
走进到顾煜尘的床边,近距离的看着顾煜尘憔悴,惨白的脸蛋,完全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如果不是旁边的心率机在那上下动着,安汐冉真的要觉得他这个样子跟死了一样。没有丝毫一点的人气。她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点关于顾煜尘的气息。
她眼眶已经存满了泪水,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背将头瞥到一边将眼泪擦掉,便紧紧的握着顾煜尘的手,以前温柔的手掌,此时没有任何的回应跟温度,冰凉的让安汐冉全身一颤。
喉咙一阵发紧,想说话,张口却跟失声了一般。
艾笙看着她这个样子,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她都觉得胸口有些闷,往后退了两步,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现在知道难过?当时你跟煜尘躺一张床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说着就往后走去,坐在那的椅子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眸子。这个手术做的比之前以往任何一个手术都要耗尽心力,顾煜尘的命那一刻就把握在自己的手里,那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
因为一个自己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让自己成了杀害顾煜尘的人,可是如果她不去接这个手术,顾煜尘就真的也许连活下来都成了问题。
如果比起让他的命掌握在她不信任的人手里,她宁愿让自己掌控着顾煜尘的命,至少万一手术失败,她是顾煜尘还有一丝尚存的气息时候,离他最近的人。
那么她身上也有着他最浓烈的气息,只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她顶着巨大的压力,手术最后成功了。
顾煜尘的命,是她艾笙救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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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汐冉喉咙被扯的疼,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她知道今天之后,顾煜尘与她便再也不会有联系,也再也没有关系,说的先把证领了,等她头发长点再结婚的话也成了一句无法去兑现的空话。
就像是小孩子玩了一场过家家似的令安汐冉难受。
“煜尘……”话音刚落,安汐冉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坠,抬手就捂住忍不住抽噎的嘴巴。
她也不知道原来在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这么的难受,她以为自己都做好了准备,她以为看到顾煜尘就只是觉得可惜而已,但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难受。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滴落在顾煜尘的手背上,她没看到的是顾煜尘微微一动的手指,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去清醒过来。
安汐冉用力的呼吸着,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艾笙肯定是不会愿意让她在这里多陪着顾煜尘的,她不想就这么短暂的几分钟,在自己的眼泪和难受中跟顾煜尘度过。
擦掉眼泪,安汐冉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上面挂着一个戒指,将它取下,这是三年前在整理柳承易遗物的时候子啊床上头柜的柜子里发现的一对戒指。
当时她安汐冉看到这对戒指的时候,本来已经收拾好,淡定的情绪,在顷刻间又瞬间的爆发,整个人的精神又一次的崩溃。
柳承易都已经筹划着,准备着,选好时机要跟自己求婚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六年,从学校毕业到参加工作,在终于等到有能力和责任去跟自己求婚的时候,却忽然离世了。
这对戒指算什么?当时她真的想将这戒指丢了,想将柳承易的坟挖出来,想要让他跟自己求婚,为自己带上戒指。
可是她最后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忍心将戒指丢掉,也没有把柳承易的坟挖了。而是三年,都不曾让这个项链离身。
安汐冉不过是在想,这对戒指应该是柳承易生前最大的希冀。
她取下属于柳承易的那枚戒指,微颤着抬起顾煜尘的手,将它带进去,带到了无名指,微微的有些大,但是并不会掉出来,只是可能有些松。
答应跟你去领的证,和要举行的婚礼,她无法去陪伴完成了,就在让她在心里,跟顾煜尘结次婚。
戒指带上的那一瞬间,安汐冉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的低落下来,然后将戒指带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这样算不算两个人是夫妻了?这样算不算已经嫁给过他了?这样算不算是他顾煜尘的妻子了?
安汐冉用力的擦掉自己的眼泪,静静的握住顾煜尘的手,感受着他手指的戒指,在他的手上慢慢的有了温度。
她真的好难受,轻轻的抬起他的手,然后俯下身子微颤着唇瓣吻着,吻住那枚戒指,她所有的不舍全部都在里面。
艾笙看着安汐冉这样的深情款款,忽然就让她脑补着平时她们两个亲昵的模样,眸子微微一寒,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完全就是在赶着她离开,“差不多了吧,该看看的你也看了,煜尘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安汐冉将他的手轻轻的放下,最后深深的看了他憔悴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一眼,视线不禁模糊。
顾煜尘……煜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我想留下,可是我却不得不走。
艾笙直接挡在了安汐冉的身前,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安汐冉便收回视线,忍着被挖掉心脏的疼痛,举步维艰的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