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冬天,衡芜的宫里就只有流珠伺候,屋子里也不太暖,流产后就病了,一直咳嗽都未好,卧床不起。
太后和三皇子一次也没有来过。
“皇妃,该喝药了。”流珠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外面是什么天气了?”衡芜问道。
“进入二月了。”
“我想出去看看。”衡芜说道。
“您身子不好,外面又冷着,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流珠劝道。
“扶我出去看看吧,再不看,可能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皇妃,您乱说什么?”
衡芜觉得自己已经耗尽了,到尽头了。
流珠扶衡芜起来,衡芜已经瘦的就剩一把骨头。
扶着衡芜到了院子里,二月的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凉。
“咳咳咳。”衡芜咳嗽起来。
“皇妃,快进去吧,”流珠有些担心。
“这宫里,真是万年都不变呢。”衡芜看看四周,空荡荡的院子。
“等暖和了,树就绿了。”流珠以为衡芜说的是冬天还没过去。
“流珠,你说人死了,会有魂吗?”
“会有的。”流珠说道。
“如果父亲和哥哥,看到我过得这样子,他们会难过的吧?”衡芜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皇妃,您不要想这些,或许哪一天,三皇子可以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衡芜冷笑,他能不能东山再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衡芜说道。
“皇妃,太后还在啊。”太后是衡芜的姑姑。
太后?她已经放弃衡芜了,即便是姑姑,也不能护她。
两个人在院子里站着,院子的门却突然开了。
然后一身华丽的采薇走了进来。
“三皇妃,这么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采薇笑着走近。
“你来做什么?”衡芜问道。
“我来替三皇子看看你啊。”
“用不着。”
“哎呦呦,脾气还是这么大。”采薇轻蔑的笑着。
“你有什么好得意?何家是落魄了,你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三皇妃不是一直以将军府大小姐为荣?现在这罪臣之女的滋味不好受吧?”
“好不好受和你有什么关系?”
“哼,和我没关系,但是我就是讨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副赢者的姿态!现在看到你这幅鬼样子,我真是不知道有多开心!哈哈哈!”
“嘲笑够了吗?嘲笑够了里滚出去!”
“没呢,”采薇说道“你可不知道,三皇子现在有多离不开我,他对你是没有半分爱的,现在估计都想不起你来,痛苦吗?痛苦就求我啊,我可以劝劝他,让他来看看你。”
“咳咳咳……”衡芜咳嗽的停不下来,流珠扶着衡芜,说道“你走不走,皇妃真要是有个好歹,你今天也别想走!”
“怎么了?病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的鞭子呢?很想打我吧?”采薇继续刺激衡芜。
衡芜终于喷出一口鲜血。
“皇妃!”流珠惊慌失措。
“哼,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采薇说完,转身离开了衡芜的院子。
扶着衡芜回房躺下,流珠说道“皇妃,奴婢去请太医。”
“流珠,不要去了,”衡芜伸手,拉住流珠的衣裳。
“皇妃,不看太医怎么行?”流珠哭着说道。
“不看了,我只想清净的待着,谁也不想看,不想见。”
“奴婢去找太后!”流珠心一横,想去告诉太后。
“流珠,算我求求你,谁也不要去找了。”衡芜虚弱的说道。
“皇妃,您这是做什么?您不要想不开。”
“等我死了,你就去别人那里吧,比跟着我好。”衡芜说道。
“不。奴婢哪里都不去,您要是不想活了,奴婢也不活了。”流珠跪坐在衡芜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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