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纸,扔进了纸篓。
最后喃喃了一句:“怎么事情一到青州,结果总是出人意料!”
和风煦煦。京城的天空一碧如洗。
位于皇城内一处驿馆,一个高大挺拔的黑袍男子脸上表情却像终年的积雪,没有一丝开冻的迹象。
男子当窗而立,左手执一壶酒,右手撑在窗棂上。一头飘逸的长发下脸部棱角分明的线条绷得很紧,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原本灿若晨星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
一壶烈酒已半空,萦绕在男子心头的浓愁却似有增无减。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所以,故意更高挺了脊梁、面上更加重了一层寒霜。
从清晨的曙光初现,到现在窗外已是日过中天,男子已在窗口呆了很久,留给身后一屋子人冷峻贵气的高大背影,此刻显出一丝沮丧颓废。
男子身处的大厅屋顶用金丝描金,盘云托顶,横梁蟠龙舞爪,一派富丽堂皇。男子身后侍立着一群人,男男女女,南陈装束,个个衣衫华丽,神情却都有掩饰不了的落魄与悲凉。
步履声响,屋外走进一高一矮两个男子。高的一个表情严肃、举止斯文,双目焦灼中透着睿智。矮的一个圆滚滚的身材一脸肥肉挤得小眼睁不开似得,眯缝着眼。两人进屋叫了声殿下,施礼后静等黑袍男子发话。黑袍披发的男子,正是南陈的三皇子萧廷。
南陈处地大宋之西南,人稠地少,出产美玉奇石,香料丝绸更是天下闻名。人民富足日久,从上到下又是骄奢成风,长年疏于备战。这次被邻国的大燕在边境寻衅起兵,一连下了边境十几个城池,其势如破竹。
南陈自救眼看已是不及。惊惶失策之下接二连三地向邻国发出了求援,没想到危难之际竟无一国伸出援手。原本宋国与大燕南陈接壤,也是最容易受到战争波及的邻国,并且,历来三国缔结有和平友好条约,所以战争一起,南陈最早向大宋求援。
殊料,大宋接到求援后,朝廷为此分成了两派。以当朝宰相为首的一派主张不偏不帮,静观其变;以八亲王赵帧为首的主战派却认为,一旦对邻国的战事不管无论谁胜谁败都势必影响大宋的边境格局,到时大宋难免有唇亡齿寒之忧。
朝廷久决不下,并且,大宋皇帝沉溺书画艺术,把一应朝廷决策大权都放手给予凌驾于三司之上的秦相。
而萧廷一行人刚到大宋边境,就有人暗中给他们报信,说是大宋的当朝宰相早已跟大燕沆瀣一气,提醒南陈一众人别对大宋之行期望过高,不如回陈备战。那一次传话的,只是南陈人临时下榻处的一个小厮。无凭无据,萧廷也就没有答理。
一入京城,萧廷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写在一张粗糙的黄裱纸上的,就是那种寺庙里画符用的黄裱纸。
字迹狂草,豪放中透着跟萧廷一样的孤傲。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南陈三皇子萧廷知悉:宋秦相私受大燕贿赂,其罪当以通敌论,事发当诛九族。找到证据尔等或可让宋帝看清大燕真面目,答应出兵助陈。京城北,原青州御使江家或有书信证据。你我有志一同,诚不相欺。待有新证,定当奉上。落款,写着青州萧五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