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一句,那一句的扯着,好不容易到了申时,兄弟姐妹不得不走。
来的时候空着手,走的时候满背篓,说的就是这几人。
当顾父得知他哥哥姐姐们把他家肉全拿走的时候,也楞了半晌,实在是想不过来,但他不可能做在脸上。
好不容易像送神一样的把几人送走,顾母折回身就往东北屋里走。
顾清婉是最可怜的,又要收拾茶杯茶水,这茶叶名苦丁茶,山上到处都是,根本没人要,一到春天,家家户户都会去采摘一些回来,制作好之后待客。
顾清婉负责洗茶杯的同时,顾清言在煮解药,顾父跟着喝了不少藤黄粉,若是不解毒,晚上一定拉到天昏地暗。
而东北屋卧房内,顾母此刻瘫坐在地,满脸是泪,捂住嘴哭泣。
顾父送完几个兄长姐姐们回来,看了一眼灶火房里没有妻子,便朝着他们的睡房走去,他想问问妻子的意见。
走进里屋,便听到妻子的哭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走进屋里。
看到蹲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哭泣的妻子,顾父的心纠在一起,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别碰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顾母压低声音低吼,夫妻俩吵架,她不想影响俩孩子,不让他们听见。
“到底怎么了?给我说说。”顾父不顾顾母的反抗,强硬的把她抱在怀里。
顾母气得在顾父的胸口上捶打着:“我恨你,恨你,恨你,你那都是什么鬼亲戚,他们不是人,是土匪不是贼。”
“月儿,你别激动好吗,一会俩孩子会听到了。”顾父紧紧抱着顾母,心疼地说道。
“顾恺之,我告诉你,你要是认这些亲戚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你。”顾母突然推开顾父,眼里有种一种深深的无助和悲凉。
顾父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妻子这样,曾经只有一次,那就是他为了生计,不得不出外帮人做工,留下即将临盆的妻子在家,等他归家后,只见到满地血水,摔烂的破碗,那是妻子用来割脐带才摔烂的碗,当时,穷得连剪刀都买不起一把。
妻子虚弱的躺在地上,女儿躺在一件破衣裳上蹬着小腿。
他到现在也忘记不了妻子那时的眼神,无助,悲凉,爱,恨,怨,各种复杂情绪汇聚在那一双黑亮的眼里。
“月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他们做了什么吗?”顾父最害怕的就是妻子孩子都离开他,这一刻,他感觉到妻子是认真的,他很害怕。
“你的几个好姐姐,她们拿走我娘的黑玉手镯啊。”顾母说着已经气得扯着顾父的衣领,摇晃着他,嘴里竭嘶底里的低吼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那般不停地掉。
“怎么会?”顾父简直不敢相信,那可是……
“怎么不会,我没想到你家有这种无耻卑鄙航脏的人,不止偷走我的黑玉手镯,还有我们家所有的银子,婉儿的几十枚铜钱都不放过。”顾母内心无比的愤怒,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往昔那般的温柔,有的只有愤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