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臭规矩真多!”阿爸不耐烦的丢下筷子站了起来。
石敢暗自腹诽,规矩碍着你了、就是臭的,规矩让你舒服了、就是天香的。
难怪长老们都说,人心不古,必须用圣言上道理严加管束和督促才行。
一家三口点燃三炷香,跪在三个蒲团上,对着神龛里的苏子牌位,一人磕了三个头。
然后一人分上一柱香,贴在额头,开始默默诵念。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地球人看了会觉得无比违和的一幕,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演了。
拿来主义的精髓算是被苏成学到了,关键是,这里没有人能识破。
古今中外,只要修士们没有的,只要这个世界还不存在的,都被拿了过来。
多少名言警句,多少寓言故事,多少富有哲理的思想火花,都被掐头去尾,改头换面的写进了一部《圣言》内。
第三部分,已经开始编著了。
朝食以毕,石敢背起书包,对灶台里的阿姆招呼一声,出了家门。
走在满是积雪的石子路上,石敢看到家家户户都忙乎开来了。
牲口的嘶鸣,学童的嬉笑,套车的套车,出门的出门,整个山寨就在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的时候,活了。
除了风雪,这个早晨和无数个习惯了的早晨一样,石敢躲过顽童们丢过来的雪球,示威般的对这些玩疯了的家伙挥舞了一下拳头,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这人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像是很稀奇似的,抚摸着树干上的那些开裂的纹理,来来往往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不管是飞鸟还是走兽,都对他视而不见。
石敢有些好奇,就走到他的面前,道:“你是新来的领民吗?”
男子闻言转身,新奇的看着石敢,微笑道:“你……在跟我说话?”
“当然了,这里就你一个人。”石敢回答。
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明明站在面前,却好像,好像……好像天上云,水中的月,夜空的星辰。
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就像面对,面对一个很亲近的人……
“噢,我不是领民,我是寨民。”男子这样说道。
“寨民?”石敢想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你是远来的族人,来取经的?”
取经?
男子的脸色一阵怪异,支吾着点头,“对,取经,就是《圣言》。”
“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石敢歪着头用力的回想,“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含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石敢更奇怪了,两个月前,苏族闪灵部的一支被拆分到远方的侗主,带着一百多族人来到山寨,乌古用盛大的仪式迎接了他们,当时石敢还作为学堂的代表,为远来的族人讲解圣言。
记得当时没有这个人……
“石头,石头,你一个人呆在树下干什么?快,今天有堂考。”
“噢,来了!”石敢答应着,准备跟男子说句道别的话,谁知道一扭头的功夫,那名男子就不见了。
石敢揉了揉眼睛,疑惑了左右寻找。
“人呢?”他这么轻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