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压方式。
后来,我长大了,成绩一路过来都是第一,最后,我依然是以最好的成绩考上了杉津市的医学院法医学专业,三年后又考上了研究生,五年后以最高成绩毕业,直接进入杉津市第一公安局实习,那一年的实习期里,我与温老相识,一年后我调回桦月,他去了楠贺。
我依然不爱说话,喜欢安静,喜欢解剖各种高度腐烂的尸体,寻找勘查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我最珍惜的东西是陪伴我多年的一把手术刀,我视力很正常,但喜欢戴一副眼镜,我讨厌甜食,却喜欢曲奇,我偶尔会看报纸和新闻,或是休假时一个人在江边散步。
有的人说,觉得我就像是电视剧里经常出没的变态杀人狂,外表正常,内心阴暗,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并不是每个从事这个行业的人都像我一样,有些人尽职尽责、兢兢业业的让人敬佩,而我只是那万千个人中比较特殊的那一个而已。
幼年时的那些人,我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脸,但是我还能记得我所受过的所有伤害,都来自我的同类。这一路走来,二十九年,我没有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我并不热衷于人际交往这种事情,对我而言,还是留在太平间和停尸房,或是解剖室里才更能让我感觉宁静。
回忆到这里为止,窗外的天空依然昏暗,但我看向墙上的圆形时钟,那枚短短的指针已经快要指到了四点的位置。
黎明将至。
我转身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出房间想去泡杯咖啡,然后就这么坐在窗前静候到天亮。
外面很暗,我刚打开小客厅的灯,就看见程邺没回房间,只穿着一身警服就摊在沙发上睡着,他眉头紧皱,样子活像我童年里那条忠诚又愚笨的幼犬。
现在是深秋,夜里很冷,我换了个昏黄的夜灯,回去房间给他弄了床毛毯盖上。刚准备回房间,就看见沙发上的人已经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喊住我。
他说,肚子饿,想吃面。
我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愣了一会,然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真的去帮他煮了碗面,虽然只是洋葱煮泡面。我没做过饭,一直以来吃的都是外卖快餐,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平时他吃的夜宵都是荀枫做的,这回倒是不挑剔,倒了很多酱油进去吃了个干净。
他吃完伸了个懒腰,拿起沙发上的风衣就准备出门,这时我突然想起,他最近被卷入一个案子里,因为追查的太深,扯出了很多危险的东西,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那只死死咬着小贼裤管的幼犬。
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张死人的脸,熟悉的、陌生的,我突然不希望他们的脸成为我记忆中才能看见的脸。
“别死了。”
我单手撑着下巴,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他愣了愣,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眯起眼睛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别死了。”
黎明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