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甚至怀疑当初她选择自己做皇帝的动机所在:何以会置两位年长的叔叔于不顾,一意要立自己为帝?
好在她的亲信大臣司马光已死,这老巫婆也一命归天,终于可以一言九鼎、金口玉言了。可惜,赵煦错了!当他宣布赐严政姓高名俅的时候还算平静,又不是国姓,只有几人小声嘀咕,但要授“资政殿学士”衔,朝堂上立马炸开了锅!
虽说是个虚衔,但朝上如此多的大臣不得授,竟轻易授给一个白丁?即便有些才名,如何与我等鞠躬尽瘁相提并论?肯定是弄臣溜须拍马而得!反对!坚决反对!毫无理由的反对!
中书侍郎李清臣素有清名,第一个开炮:“臣反对,此人虽吟了一首好词,然行为不轨,指使家丁在大相国寺门外设局,骗走无数财资,臣家里便有人上当受骗,已在开封府报案。”
开封知府韩宗道连忙出列禀报:“启禀圣上,昨日许多百姓击鼓报案,均为鱼龟诈骗一案,案犯一共两人,自称为严政的兄弟严廉和一家丁,受骗上当者目前已有二百余人,估计可能更多,涉案金额初步估计在三千至五千贯之间。”
然后韩知府又把诈骗手段讲解一番,最后道:“臣已派得力干将追查此事,今日定将案犯擒拿归案,三日内审结此案。”
赵煦听得目瞪口呆,这、这倒像是高俅的行事风格,可是,他缺钱吗?没有理由啊!
满朝文武大臣议论纷纷,简直是匪夷所思嘛!
赵煦还没说话,左司谏大夫张商英又说了:“原来如此!哼!昨日退朝后,臣坐轿回家路上,轿夫不慎碰到一个小厮,摔碎其手中一个瓷盆,当时臣在轿中打盹,并不知道实情,那小厮嚎啕大哭,称是其主人严政的家传宝物,乃是圣仙太祖亲征时路过他家所用过的夜壶,乃无价之宝。”
朝堂一阵笑声:“这如何证实?这碰瓷手段自古有之,如何不拉到开封府对质?”
张商英老脸一红:“那小厮说臣仗势欺人,叫了许多不明真相者聚集过来,臣为了名声,便赔偿了其二百贯。老夫廉洁奉公,大家都是知道的,被勒索了这许多,下个月都要揭不开锅了!求圣上为老臣做主啊!”
赵煦一阵头晕,手捂住脸无言以对,正想安慰此人,又有人说话了。
御史中丞黄履出列禀报:“启禀圣上,臣作为御史,经常在东京街巷巡查民情,昨日下午在虹桥有一民女投河自尽,临终前哭诉其被严政当做娼妓调戏,摸了胸脯还不给钱,称既不是娼妓就不能给钱。该女痛斥严政卑鄙无耻,贪财吝啬。幸好那桥下水浅,该女后自行离去,当时围观者数百人皆可作证。圣上,此人品行不端,应派有司捉拿归案,定罪量刑,以警示后人!”
众臣哄堂大笑,一时间庄严肃穆的朝堂竟如茶肆一般热闹非凡。赵煦见又有一人准备出列,赶紧喝止:“好了!”
众臣乃止,赵煦想起高俅之言“君者不能金口玉言,反被无能之辈所制,真乃帝王最大之憾事”,不禁羞怒道:“原本风平浪静,如何一夜之间冒出许多丑事!还大言不惭的留下姓名?如非有人污蔑,便是假冒栽赃!蠢如猪者也不会如此行事,何况如此大才!难道高俅的脑袋被门挤了吗?”
章惇惊诧,扭头目视蔡京,蔡京摇头,他又环视几个重臣,皆作思索状。
这时班末站出一人,乃是王诜,他淡定道:“臣有本奏!”开玩笑,他已经吹嘘了高俅被封为学士的事情,如何无动于衷?因他乃是五品官员,列在后排,现在方有机会说话。
王诜便把高俅在撷芳楼拆穿黄鹤骗人的把戏重复了一遍,忽略了时间不提,又掏出一本小册子让宦官转呈赵煦,信誓旦旦的说:“那高俅不仅为人耿直,且会说极西之地的胡语,如此人物,岂是鸡鸣狗盗之徒?他并无宅院,至今寄居在臣家里,何来的家丁?”
赵煦听的龙颜大悦,还有这等奇事?不过高俅无处可居自己是知道的,一直寄人篱下,苏轼走后便转投了王诜,不然自己也不会遇到。
赵煦仔细的看了那本小册子,当堂投入香炉焚烧了,断言道:“此乃奸人黄鹤行骗罪证,事关几位重臣,朕已焚毁,定是这黄鹤报复所为,此事无需争执,立即将黄鹤捉拿归案,如敢抗拒,当场斩首!”
几个大臣如释重负,齐声高呼:“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