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刻有苦说不出,只能眼泪汪汪地盯着司徒情,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司徒情本来心中有气,可看到少年这幅模样又觉得好笑。
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这么一想,司徒情又看了少年一眼,目光动了动,伸手一掰,将他的下巴按回了原位。
“事不过三,下一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司徒情淡淡地警告少年道。
少年似乎也是怕了司徒情,鼓着腮帮子又气又怕地看了司徒情一眼,最后他弱弱的点了点头,小小地嗯了一声。
司徒情看着少年的模样,勾了勾唇角,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默默眨了眨眼,看着这会还算和善的司徒情,犹豫了一会,他低声开口道:“我叫杨情,爹爹叫我阿情。”
阿情?
司徒情听到少年这句话,不由自主的便皱起了眉头,杨珏居然会给他的儿子起这样一个名字。
看着司徒情脸色不太好,少年杨情默默往后缩了缩,小声道:“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司徒情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懵懂的杨情,觉得这件事也怪不得他,于是默默别过眼,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哦……”
“抓紧我。”司徒情说着便长袖一拂,纵身踏着石阶向山下飞去。
杨情丝毫没有防备,陡然这么一下落,吓得他忍不住闭上眼高声尖叫。
而司徒情听着耳边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尖叫声,默默蹙眉,心想:刚才居然忘了点这小子的哑穴,真是失策。
·
而此时,卓云和鹤归一行人已经碰了面,白易水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而唐靖这几日虽然每日都服用着昆仑独有的续命散,脉息却也愈渐微弱,而他两鬓之间,已经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白发。
这是毒性入侵心脉的信号。
卓云在听说司徒情孤身一人去了巴蜀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震惊,司徒情功力大失的事情,只有他知道。
而鹤归来历不明,又是正道中人,虽然受了司徒情的嘱托,但卓云也并不敢信他。而鹤归为人也比较清高,所以几人碰面,都是各怀心思。
彼此碍着司徒情和唐靖的关系不敢翻脸,但又信不过对方,于是只有互相僵持着试探。
卓云知道,白易水虽然对自己有那种念头,但他立场也不太明确,不一定能帮助自己做完这件事,所以这一行人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唐靖,卓云竟找不到能够商量事情的人。
更何况,司徒情现在所处的境地应该比自己还要危险的多。
想到这一层,卓云脑海中便冒出一个想法,一个一定会被司徒情责骂但可以让他自己安心的想法。
于是夜间,在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卓云换了一身夜行衣,推开房间的窗户,便悄无声息地纵身跃了下去。
卓云踏着房梁,一路来到后院,他提步从屋顶上跃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马棚前。
正当他准备解下一匹马,然后星夜赶往巴蜀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
“你要去哪?”
白易水。
卓云心中一惊,猛地回头,然后他便对上了白易水那双在夜色下仍然闪烁着光泽的黑眸。
卓云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他知道白易水想一直跟自己一起,但现下司徒情有了危险,他没法坐视不理,也不想把白易水牵扯进来,于是只有一个人上路了。
“你要去找你们教主,是么?”白易水神色淡然,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而白易水这句话一出口,卓云目光便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末了,他避过眼,语气反而坚决起来,低声道:“是,我放心不下他,所以哪怕违抗他的命令也要去找他。”
白易水听到卓云这么一句话,沉默了一会,他淡淡笑了笑道:“你这么喜欢他,他知道么?”
“你!”
卓云被白易水一语道破了心事,只觉得又羞又恼,可他只说出这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因为他知道,白易水说的有道理。
司徒情不知道。
白易水看着卓云又羞愤又带着几分伤心的神色,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可想到卓云的这些情绪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他又深深地觉得烦躁。
最终白易水冷笑了一声道:“其实你自己心里一直清楚吧?司徒情不知道?他不是傻子,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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