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人,他连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四处乱找。
他看见有一个地方很像六扇门的练武房,带着疑惑走进去,看见的场景是他完全没有想象过的。
那些血是谁的?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还在,都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唯有她,明明还在那,还在他怀里,可是他却不肯定她是不是还在。
都是他不好,他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来早些把事情说清楚,若是早说清楚了,这样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都是他不好,他没有早些找到她。
都是他不好。
可她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想让她醒来对他说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又想着她是在休息,她伤的这样重,休息总是好的。
他现在能做的,该做的都是守着她。
也躺在那的连柔是否活着,苏政息现在醒了没有,那些一点儿也不重要。
房间的门已经被他关起来了,里里外外都安静到极致,他坐在她的床边,依赖着她微弱的呼吸声来保持理智。
她要休息,他不能吵着她。
她醒来若是要水怎么办,她伤的这样重,他一定要替她拿来。
是的…她需要他…他不能走…是谁伤的她,他现在都不能去管,他只能守着她。
当忍耐到达极致,他喘着粗气,将用力握成拳的手舒展来看,小心翼翼的伸向苏若洵的手。
他想紧紧握着她,因为他害怕她下一秒就不见了,可他又不能这么做,因为会弄疼她。
他只好把她的手当作稀世珍宝一样,两手稍稍合着捧着。
令以明带了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回府这件事,令母从刚才受惊了的丫鬟口中得知,她猜了又猜那个女人会是谁,她想过去看,又害怕看见的人是她想象中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犹豫着,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令母还是去了,恰好,苏若洵醒了,令以明正坐在床边给她喂药。
令以明微微皱着眉头,说话及其轻柔,而苏若洵只是坐在那一声不吭,除了呼吸眨眼外,就是张嘴将令以明送到她嘴边的药咽下去。
隔了三步远令母就闻到了苦味,可苏若洵喝下去时连眉头都没皱。
“很快就没了,你再忍忍。”
“来,就剩最后一点了。”
喝完药后,令以明就跟完全没有发觉令母存在一样,转身去拿了一碟点心坐在苏若洵床边,“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了,尝尝吧。”
苏若洵也像是没发觉令母一样,看了那块点心一会儿,轻轻咬了一口。
不一会儿,苏若洵就被令以明哄着将那块点心吃了下去。
“以明……”令母看了许久,终究是看不下去,“若洵的伤是怎么回事!”
令以明置若罔闻,又哄着苏若洵开始吃第二块点心,可苏若洵大概是累了,闭上眼要躺下歇息,令以明见状,连忙托着她的背,让她缓缓躺下。
苏若洵闭着眼在休息,令以明握着她的手,安安静静的守着,仿佛所有人都不存在般。
令母越看越觉得不妥,又道:“以明,先让丫鬟伺候着若洵,你先与我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若洵怎么会伤成这样,又为何一言不发?
他…又为何如此怪异。
见令以明不理她,令母上前去摇了摇令以明的肩膀,令以明还是没有反应。
“以明!”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伤成这样,一个又像是不知道她是谁一样,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这都是怎么了!
“娘,你会吵到若洵的。”令以明侧头道:“先出去吧。”
这是什么话!
“你出来!与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了!”
令母有些害怕。
眼前的人是谁?
她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可她怎么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变成野兽一样?
刚才没注意看,现下她才发觉,他额边的青筋如此明显。
他在忍耐什么?
“出去。”令以明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看了令母一眼。
他已经竭尽全力在忍耐了,为什么没有人明白他的痛苦与忍耐?
他大约是魔怔了,光是看见她已经不能让他平静,他想要紧紧握着她搂着她,他想要她真真切切的给他回应。
他快要忍不住了。
他想要回到那个地方,找到连柔,管她是死是活,他都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还想去找到苏政息,问苏政息是不是一早知道苏若洵与连柔要做什么,问苏政息为何不早些告诉他,然后将苏政息杀了。
是的,当了捕快几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无法理解有什么事会严重到要将别人杀了。
这下他清楚了,也几乎要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