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这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赵怀愿悲哀至极,心里大骂:老子从降生以来,没跟人红过脸,没和人打过架,就是一堆谁都不踩的臭****,我也对它客客气气的,前日遇上侯通海更是以德服人,却不知是在何时结下了这么一个厉害的仇家,竟把我暗算于无形之中?酒是穿肠毒药,色乃割肉钢刀,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啊,要是不去瓦舍同时犯下了这两样罪过,想来我此时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境地!我的贴身护法十八罗汉啊,现在就指望你们快快前来救驾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心底里也升起一个隐隐约约、十分令人不安的念头:从众罗汉在瓦舍里的表现来看,这次八成是搞得全军覆没了……
车行半日,赵与愿看到从菜桶外透进来的光线渐暗,估计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又行一会,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吆喝声:“安记老店,宽敞上房,热水伺候,车马专人照料啊!”
菜车上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小二,俺们是城里石员外家的庄户,要在店里住一晚,明天进城给员外送菜去。车上有生病的女人,你给找一间便宜的就行,俺们哥两个和马一起睡!”
那店小二想是看出来没什么赚头,半晌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进门往右拐是马槽,自己去前头河里饮马!里面的,人字十三号房,给预备上了!”
马车碌碌地进了店,前行不远停了下来。
那个粗豪声音在外面招呼:“婆娘,下车了!睡上一晚,明天进城给你找大夫!”一个女人唉哟唉哟地从车上下来,似是被人搀扶着向客房走去,店小二在旁边叫着:“哎,怎么看着像是麻疯疾?那可不能住我们店里!”粗豪声音道:“嘿嘿,不能不能。俺婆娘天生大麻脸……”
忙乱半晌,那匹拉车的马也打着响鼻被人牵了出去,一时马厩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几匹马嚼吃草料声和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过不多时,那饮马的人把马拉回了马厩,向槽下马夫交待几句,自行去吃饭,不久与粗豪声音的人一同归来,二人闲谈片刻,倒头在草料堆上齁齁睡去。
马夫照管完马匹,自回马夫房中休息。
赵与愿在菜桶里窝了一整天,身子早就让马车给颠得散了架,这会儿好容易平稳下来,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无一处不疼。唯一让人感到有些欣慰的,就是身上那几处被点的大穴都有松动的迹象。他顾不得疲累,加紧运气,一遍遍地用强劲内力冲荡那几处要紧所在。
他这一凝神行功,对周遭事物渐至不闻不见境地,过得数刻,先破了“膻中”穴,继而又攻开“肩贞”,这时虽然真气仍是运行不畅,但双手已经可以活动了。保持了一天的投降姿势,两膀早已酸麻不堪。他把胳臂靠在桶壁上稍微松快一会,不敢耽搁,又接着破解其余诸穴。
正在这要紧关头,忽然之间,顶在他头上的菜桶盖被人一把揭开,紧跟着一个人头伸进了菜桶里。随着“咦”的一声,赵与愿被那人一把拎了出来放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