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才算是见到了一片搭建起的临时帐篷,这便是和考古队汇合了。
估计是在人烟罕至的丛林深处勘探发掘,所以营地周围并未拉起警戒线,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我们几人已经离帐篷很近了,依旧没看到有营地里有人走动,远远望过去篝火堆边也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我不禁有些纳闷,二十多个同事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时候还在开会?
我招呼查四他们跟着我进了营地,刚绕过一顶帐篷,就赫然撞见了何副队长。
“啊,何副。”我连忙鞠躬,见到领导要服小,况且……我一直都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和他汇报其余几位队员遇难的事。
何副见是我,点了点头,我看他刚准备开口问我话,但用眼神一扫我周遭三人,脸色立时便阴沉下去,我忙和他解释雇佣地导进山的事儿,然后又和他扯了个谎,称家父放心不下,硬是要表妹跟着照顾我。
何副没有说话,我发现他的目光和上次一样,依旧似有若无的在彩柳身上游荡,估计是在评估彩柳脖子上那条七彩围脖。见他不说话,我也没再多嘴,直过了好一会儿,何副才把目光收回,重新聚集到我身上。
“小陈他们呢?”他语气平淡,却是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心知他一定会问,这会儿闻他开口心里不免还是一阵狂跳,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但这种事岂能信口雌黄视作儿戏?心里略一思忖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把一路上发生的事详细称述了一遍,作为领队人物,几乎领到全军覆没除了我估计也没谁了,整个叙述过程中我都低拉着头,不敢直视何副的眼睛。
何副听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觉得腿脚酸麻,才听他轻轻叹息一声,一只手已是搭到了我的肩头。
“我知道了,小唐,你也别太过于自责,后面的事我会处理,你先带着他们几个去休息吧。”
我没想到何副居然连句重话都没说,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只留下我楞在原地,我原先并不能理解,面对四条枉死的人命他是如何能做到如此平静,后来胖子问起何副脸上那条醒目疤痕的时候我才猛然想起——对啊,何副当年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啊。
当天夜里殷谷逢雨,我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心里装了太多事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后半夜不知怎的,耳畔却突又传来那熟悉的女人抽泣声,我心神一惧,起身疾步抢出帐篷,一掀开帘子赫然瞧见帐篷帷幕外站着个女人。
我一惊,差点没一巴掌呼过去,定神一看竟是彩柳。她没打伞,也没戴雨披,雨水顺着她洁白如玉脂般的脸庞滑落,我看她浑身湿透,不觉一愣,“怎、怎么了?”话罢我连忙侧身想将她让进帐篷。
彩柳没挪步,只抬起头幽幽的盯着我,眼中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刚想再问,彩柳却一扭头消失在了雨幕中。我怔怔看着帐篷外深邃幽暗的雨夜,心说这下好了,彻底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