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腾格里大漠天高云淡景色宜人,道旁低矮的沙枣树挂满了红艳艳白生生无人问津的大沙枣,掉到地面的果实都成了沙虎、刺猬、老鼠等小动物竞相装仓的抢手货。
广袤的田野里矗立着一溜溜麦捆,道边的打麦场上,健壮的骡马被长长的撇绳牵引,拉着石滚子吱呀呀转圈碾压着摊开的麦穗,完成脱粒的已经用木杈挑去秸秆起堆;
经验丰富的老农手持木掀,铲一掀草末和麦粒的混合物,迎风高高扬起,轻飘的草末被西北风吹到一边,金黄色的麦粒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在麦场上堆成一座黄澄澄的小山;
手脚麻利的小媳妇手持岌岌扫帚,在麦山上把还未脱壳的麦粒和草芥等渣头掠打到另一边单独处理。
麦场边上,几个光屁-股顽童头顶半个西瓜壳拍打着滚圆的肚皮,向来往的行人扮鬼脸展示自己的小麻雀……
没有农田的荒野上,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的胡杨被西伯利亚的风沙摧残成一个个向南弯腰的倔老头。
一丛丛耀眼的红沙柳随风舞动尽显妩媚,学名为蒙古羚的黄羊成群结队在齐腰的草丛间出没,对官道上踏步的行人熟视无睹,见到骑马的旅客,便警觉的飞奔到远远的安全地带
这年头的黄羊都特么胆肥,在距离商队一箭开外的地方,纷纷驻足回首,就像后世大街上靓丽衣少的妹子,傲气的头羊不时地回眸张望,舞动漂亮的枝角抿嘴朝天,展示出一副你来追我的样子。
腾格里大漠边缘逶迤行来一队绵长的驼队,十头骆驼串联为一队,头驼上骑乘的便是领驼人,不时仰起脖颈,从皮囊中灌嗓一口闷倒驴,然后肆无忌惮的扯起嗓子吼花儿,给寂寞的旅途增添无穷的乐趣。
悠扬婉转苍凉悲壮的曲调与大漠孤烟的景色十分契合,活灵活现一副流动的《丝路行商图》。
谁都没有在意,在商队后面的数千米高空,不疾不徐盘旋着两只金雕,在它们的带领下,相距七八里地的大漠深处,齐头并进一支近百人的彪悍马队,四海镖局和万驼帮在家的好手尽出,很明显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给红水河殒命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乌鞘岭末端寿鹿山北麓有条河,名曰‘大泉河’,直通大漠深处汇入了北海周围星罗棋布的‘海子’。
东丝路与大泉河交汇的地方是一段开阔的河谷地,从原野上根本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流水刚刚到达膝盖,完全不影响来往行人过往通行。
沿着蜿蜒曲折河道的上空,盘旋着一群群象征死亡的乌鸦,久久不肯下落,行为异常;前行的驼队不时遇到惊慌失措的小动物迎面飞奔而来,看到浩大的驼队,便转身隐入两边的沙丘草丛,很明显前面他们遇到了危险。
“四海行镖,刀枪无眼;关隘渡口,等闲远离!”
前行的趟子手传出悠长高亢的呐喊,一来震慑潜藏的蟊贼,一来示警驼队做好应敌的准备。
驼队急速收缩队形,镖师纵马在四周来回飞奔护卫,商队就像一团刺猬,缓慢的下到河谷。
“咀!”
半空突然窜起一枚穿云响箭,耳畔就传来沉闷急促的马蹄震动。
身前身后河岸、上下游河谷霍然现身六七十人的马队,杀气腾腾从四面八方将驼队团团包围。
“敌袭!”
尽管胸有成竹,但隐匿的匪徒突兀现身,催马舞刀怪叫着扑来的时候,大伙依然感受到了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驼队结阵,马队应敌!”
商队中传出简洁明确的号令,当匪徒冲到近前时,镖师们已经严阵以待。
足足有六十多个马匪,把进入河谷的商队从四面开始冲杀突袭,根本就没啥影视剧中瞎逼逼攀交情谈价码的前戏,一开始就是血肉横飞的绞杀。
商队的保镖只有区区二十几人,很明显处于劣势一方,但个个都以一敌二悍不畏死。
这场搏命厮杀围绕着圆形骆驼阵展开,只见——
一个悍勇的镖师挥舞着沉重的马刀,怒吼着砍掉了一个马贼的手臂使其栽落马下;但风云突变,一柄势大力猛的狼牙棒飞袭脑后,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脑袋就像受到大力撞击的西瓜一样,飞洒出漫天红白。
“降者不死!”
手持沾满红白物狼牙棒的独眼龙仰天大吼。
“降者不死!”
匪徒们凶焰大炙甚嚣尘上,怪叫连连奋勇向前,挥刀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只见这个嚣张无比的家伙,手捂着那只好眼,一个倒栽葱跌落尘埃,人们清清楚楚看到一尾利箭已经穿透那颗大好的头颅,尾部还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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