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缓了好一阵儿才能顺上口气来,抓着张氏的手说:“他就一门心思钻进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看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现在也管不住了,你看我说他一句,他就有十句等着回我,说多错多,我就是有再多的真心话,他打从心里就不愿意相信我了,我现在也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是我没把孩子给交好。”
张氏赶紧说道:“要不儿媳再去劝劝他把,虽然说他现在也是将我当做仇人恨的,可是良言逆耳,只要我多说几遍说不定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钱老夫人摆摆手说道:“没那个必要了,你们两口子关系本就不亲厚,还是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变得更加艰难起来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罢。钱秀是他的命根子,他对如姨娘的那颗心还是不死,你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做什么,只怕我们将来少不得要落了大埋怨,随他去罢。”
张氏说实话也不想在这个当头做什么出头鸟,要是撞上去,让自己在钱家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起来,那不是得不偿失,可是在老夫人面前这点样子还是得做的,毕竟她所能依靠的还是这个老夫人,只要有她在,钱浩就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钱老夫人被这件事情堵的心情很沉重,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张氏说道:“你去帮衬着些,看看他需要什么东西,还是顺着他办,别让他觉得失了面子,这样对你也有好处,总不至于让他挑着你的错处,在讨厌你。咱们钱家现在分崩离析,所以你要想办法将这盘散沙给聚拢起来,有我给你撑腰,你别觉得自己理亏,只要你心思重,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张氏赶忙点头应是,眼睛里含了两包泪水,笑道:“母亲却是不知道,我近来心上实在难过,当初混账,可是现在我想好好的安稳的过日子,也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能原谅我,我每次都拿着热脸去倒贴,但是他的眼睛里半点都看不上,当真让人觉得难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钱老夫人无力地摇头失笑道:“这种事情还是得你自己琢磨的好,不管做什么都得做到人心坎儿上,让他觉得这辈子离了你不能过,这就成了一半了,不管外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你想怎么做,想要什么就知道了。”
钱老夫人在人伺候下回去屋子里躺着了,留下张氏一人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副沉默的样子让人看着怪异。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转身离开了,下人们实在是佩服这位夫人,能屈能伸至此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呢?便是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有这么厚的脸,在做出这种事情后重新回来,但是人家总归是夫人,而且还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所以他们只能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而且钱家屋顶上压着的那片阴云,许久没有散去,他们生怕什么地方做错了,好让人抓着自己的错处,只得夹着尾巴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
张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越发觉得在钱家的日子当真是无趣的紧,可是为了自己所受的委屈,他也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而且她终究还是钱家的儿媳妇,在晋州城的牵挂多了去,她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不认自己,她却不能不认这个孩子,所以她必须咬牙撑下去,到时候她带着钱家的家产去看孩子们,孩子肯定会高兴的。
钱浩径直去了铺子里,不管怎样,王廷那个女婿对钱家的生意还是帮助不小的,现在全都好好的运作起来了,真可谓是解决了燃眉之急,其实钱秀和钱云一样,在生意的事上颇有天分,不然也不能那么快的抓住钱家铺子的弱点猛打,若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倒是愿意将这些烦心的事情交给她张罗的,而自己也好在后面偷偷闲。
人生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因为老天早已经切断了人的退路,让人不得不相信,很多事情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人的力量单薄更无逆天的可能。
而此时的钱秀反倒清闲的很,她身边的很多事情都有人张罗,自己只要坐在屋子里帮着王廷打理打理账本变成,对与王廷的欣喜和期待,她反倒很镇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廷有时候会在她的耳边抱怨道:“这本是我们两人欢乐的日子,为什么你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欢喜,我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了,你心里到底愿不愿意和我成亲。”
钱秀只觉得好笑不已,她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笑道:“我只是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悦和欢乐才好了,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王廷我不知道成亲是什么样的,好像很好,可是我又忍不住有点担心,总觉得这一切是不是老天捉弄我的?是不是在我好不容易得到之后然后又夺走?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得该多难受?我心里压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安抚道:“你别这样想,这本就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无需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因为一切都有我在前面挡着,我待你的心,也许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只能和你在一起,我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哪怕真的是梦,我也会让你一直活在梦里,你相信我就是了。”
如此一番忙碌,很快就到了成亲的那天,钱秀在钱浩曾经住过的小院里出嫁,也算是自得,她现在终于不计较什么嫡庶了,因为这晋州城里那么多的小姐也未必能像她这般嫁得好,而且这个男人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真心疼的,所以想来有不少人羡慕自己的好日子,小瞧?不过是吃味而已。
那天在街上来看热闹的不少,更多的人对她是指指点点,大高嗓门的恨不得将她的祖宗八辈子都给撤出来,可是如此又怎么样?她从不放在心上,嘴上挂着淡淡的笑,任他们说去,自己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这才是好的。
王廷虽然不悦,但是今儿毕竟是自己最为得意的日子,对着道喜的众人笑着抱拳回礼,这一辈子最为惦记的事情就这样成真了,当真是让人觉得欢喜不已。
一路吹吹打打,甚是热闹和气派,很多人这才知道,这原来是当初那个破落了的王家人,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将一切给重新挣了回来,当真是个出息人,只怕整个晋州城都没几个这样的人。
在街上分光走了一回,王廷就是让众人看着,他们看不起钱秀的身份,可是自己就是要这般抬举她,她所受到的那些委屈,自己一定要竭尽可能的补偿她,终有一天会将那些所谓的悠悠众口给堵上去。
那些人的声音很响,有的很过分,在众人数落之后,加上王廷身边有几个个头壮实的大汉子,所以最后也还是悄无声息了,很快就到了王家,当中不乏真心来结交的人,给包的礼甚是大方。
只是就在两人互拜将要礼成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嘈杂的声音,王廷对这道声音自然是不陌生的,那是他们本家的二叔,当初将他和王敏撵出去,还打骂他们两个是个拖油瓶累赘的人,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在外面大喊大嚷,着实有些讽刺。
王廷对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意会,赶紧高声说道:“夫妻对拜,礼成。”
谁知道外面的吵闹声竟是变得越发高起来,原本被拦在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指着钱秀说道:“侄儿,你可不能糊涂啊,这钱秀不是什么好身份,她原先不过是个姨娘,怎么能受到这样的高待?要二叔说,你这等家世,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娶不来,何必委屈自己找个这样的?多掉我们王家的脸面?也让外家人笑话。”
钱秀的脸掩藏在大红盖头下,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溢出一阵轻笑,那声音听着有些凉,却也满是讽刺。
王廷的眼睛里满是阴鹜,脸上涌出一阵薄薄的怒气,看得王家二叔忍不住颤了颤身子,本想讨好的笑,但是笑不出来,肥胖臃肿的身子站在那里有些滑稽和局促不安。
王廷冷笑一声说道:“那二叔觉得谁能配得上我?”
王二叔顿时来了精神笑道:“你婶子家里有个外甥女生得甚是漂亮,也知书达理,更是贤惠,还是里家的好手,今年才十五,还未定亲,二叔一直记挂着你的亲事,才要和你说,谁知道你匆匆忙忙就做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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