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天早上太监在外面焦急地喊他该起来上朝了,这才忍着头疼爬起来,收拾完还未醒过神来。
一旁的太监无不但有地说:“殿下样子瞧着很是憔悴,若是被皇上看到了,只怕是少不得要挨一阵数落的,这可怎么好?您是大功臣,在朝堂上应该受夸赞的,要是被数落了,那些想看您笑话的只怕是要揪着您的错处大做文章的。”
朱照走到桌子边吃早饭,闻言笑道:“他们尽管来就是,我又不怕他们,说起来二哥呢?”
这边话音才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只见二哥揉着头进来,无奈地叹口气:“昨天光顾着喝酒,忘了今儿还要去面见圣上,我反正已经挨了回数落也不怕父皇在训斥,倒是你本该是风风光光受赏的,跟着我,怕是也要遭罪了,真是对不住你,这酒可真是烈,我到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歇着。”
朱照虽然也难受的很,可是听到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笑道:“昨天那个太监是个糊涂,我竟然没注意到,他给咱们报过来的那坛酒是最烈的,罢了,也没什么,兄弟里私下里谈谈心而已,父皇想来也没什么好说。”
朱祥跟着坐下随意吃了两口东西,腹中的灼痛感也少了些,没过多久就到了时候,两人的装束都是跟前最贴身的人伺候的,所以瞧着脸色有些苍白,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都是芝兰玉树的人,一身华贵的衣衫穿在身上更显得人挺拔高贵,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果然两人前后脚进了大殿,就被眼尖的三皇子给瞧出了端倪,他向来嘴不好,哪怕就是再皇上面前那些混账话也是说的出来的,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两人堪堪站定,他的话就追着过来了,当中更有几分幸灾乐祸,群臣见惯了,只是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恨不得钻道地底下,毕竟这是皇上自己家的家事,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看着,心里指不定怎么的不痛快呢。他们只得夹着尾巴做人,要是被抓着错处了,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瞧瞧你们两个昨儿晚上做什么去了?这一两个跟见了鬼一样的模样,怎么闻着有股子酒味?难不成是喝了一晚上的酒?好歹要注意点,要是伤到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好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其实我倒是羡慕二哥和六弟,两个人的关系能这般亲近。只是六弟还小,我这做哥哥的还是忍不住想要提点一下,你跟着二哥要捡好的学,前两天二哥做的那事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你可得长点脑子,别因为一时爽快而害了自己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竖立起来的好形象。”
朱照神色淡淡懒得理会他,这样跟疯狗似的人理了也只会降低自己的身家,何必呢?倒不入安静的等待着父皇的训斥,横竖是要遭受这一场数落的,要是想着法子的辩驳,只怕是会让父皇更反感。只是他想的明白,可不代表这两天连连受挫的二哥能够撑得住气。
朱祥本来就已经很窝火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赖上自己,而自己的母妃和身后的家族因为自己的莽撞承受着本不该有的艰难,可是现在这一切难过却给一个旁观者毫不留情的笑话,任是谁这口恶气都难以咽下去,所以他沉声道:“你我好歹是兄弟,这般幸灾乐祸是为哪般?三弟还是先别忙着高兴,你难道忘了你自己也有很多的事情?只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会像你这样,听说你手下的很多人都争相离开你,我记得有位先生可是连父皇都夸赞不已的,哪般睿智的人听说在路上遭遇了伏击还是三弟下的杀手,你这样做事可真让人觉得寒心,想来也跟在你身后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这般行径,往后还有谁敢在你手底下办事?有些话别人不说,只是给你这个面子,不让你太难看罢了,可是三弟偏偏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觉得唏嘘不已。六弟打小和我玩在一处,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让人羡慕?我比他大了好些岁,我做的错事自然不能让他跟我学者来,就算我没出息了,六弟如今可是朝廷的栋梁,将来咱们上下还指望着他保家卫国呢?三弟若是心里不服气,不妨也试着领兵杀敌,看看你自己可又这般能耐?我自己倒是承认的,我这点比不得六弟。”
三皇子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坐上的皇上出声给打断了,他脸上一派严肃,分明是不喜欢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不务正业,不说和善友爱,成天的勾心斗角,半点气都撑不住,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适合做这天下的帝王。若真让他们得逞,只怕老朱家的江山势必是要不保了,但是朱祥说的话却是说道点子上了,让他龙心大悦:“文武百官都看着你们,你们两个就给朕在这里吵?也不觉得丢人?两个不成体统的混账东西,当你们是市井上的泼妇不成?这次暂且绕过你们,要是给朕看到还有下次,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天威不可冒犯,皇上既然已经说了话,两人也只得消停下来,狠狠地瞪视了彼此一眼,恭敬道:“儿臣不孝,求父皇恕罪。”
皇上抿着唇继续说道:“老二和老六也太过不懂事了,凡事都该有个节制,怎么这么胡来?早朝之上瞧瞧你们两个的样子,活像是去哪里熬了一晚上的眼,像是什么样子?若是外面战鼓擂雷雷,朕看你们还能不能这般潇洒。都给朕收敛住,这件事暂且朕不追究你们的过错。还有廷文,昨天朕命人传你去说话,你倒好直接跑的没了人影,你在外面闲散朕不管你,在皇宫里好歹要有个做王爷的样子吧?朕给你寻的那位小姐本就觉得委屈,你又这般不上进,连你的这些个侄子们都比你强,你得朕看顾你到什么时候?”
朱廷文原本以为自己安静些,不随着这几个小的开口自己就不会被寻麻烦,正暗自庆幸这报应就来了,如果早知道,他就不挑在昨儿出去看绘娘了,谁知道外面得意,回来就得受数落,这么多人瞧着他也只得配笑着说道:“皇上恕罪,臣弟只是很久不回京城来,对京城中那些个小吃是甚是惦念,一时没忍住就出去了……再者说侄儿们勤奋向上这是好事啊,年轻人有魄力,能为皇上分忧最是再好不过。臣弟您就别惦记着了,这么多年光看个文书就得头疼好几天,实在受不住这些个东西,若是换成旁的话本子,臣弟一天不动不吃不喝也能看的下去,求皇上明鉴。”
绘娘自是不会知道在朝堂上的老王爷竟会是这样的调调,谁见了他都觉得是个活宝,让人看着心情很快就能转好,以往朝堂上不管皇上动多大的怒气,总是在他三言两语之下就好转,可惜没有权势的王爷想来很少有人去巴结,就连他的这些歌侄子们暗地里也是瞧不起他的。
皇上被他给气笑了,当即冷声道:“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跟着他们这帮小崽子闹,不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不成,你再这么游来摆去,朕头一个不舒坦,这样,给你寻个轻便的差事,往后和他在一个衙门的大臣都给朕好好的盯着他,他要是有那一天跑的没了踪影,直接报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朱廷文脸上顿时变得讪讪的,看着自己还不如这些个侄儿们自在,苦着脸委屈道:“臣弟的好皇上,您费这个劲做什么?臣弟给您找根绳子,您把我给绑咯,您去哪儿我跟您去哪儿,不乱跑还不成吗?”
皇上这会儿真是忍不住了,脸上的严肃顿时如乌云散去一般明朗起来,指着朱廷文连声笑骂道:“好你个朱廷文,咱们老朱家这么些年就出了你这么个活宝,朕今儿就跟你明说,你也别打什么鬼主意,没那个可能,见天儿的给朕好好的当差去,别人做本分的事又赏,你要是哪点做的不合朕心思,直接罚。若是臣子们上报你的错处,照样当罚。”
朱廷文无奈地问道:“罚啥呀?”
“罚俸禄,让你没那等功夫出去费时间去,好好的给朕当差,就不信治不了你。”
朱廷文眼看着自己怕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有气无力地说:“皇上可给臣弟留几个啊,臣弟还指望着这些俸禄娶媳妇儿,还有各位大人,看在以往本王未曾得罪过各位的份上,还请放本王一马,真是感激不尽。”
朱照跟着忍不住列靠嘴,在他身边小声说道:“要是给绘娘瞧见你这副样子,指不定下巴都得惊得掉下来,您那,咱们这全上下,还真是难寻您这么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