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云这几天会去于宁家串门去,她自打和周良成亲后,整个人都变得温婉起来,这些天总是在她面前吹嘘着周良也是有几分经商才能得,铺子里的生意大好,她在家中只要等着他回来就成,彼此的日子过得不可为不舒坦。
姐妹两现在都是怀了身子的人,能说的话自然也多,只是于宁却是同情她,一个人辛苦怀孩子,身边还没有个亲近的亲人在,当真是可怜的很。钱云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生出几分难过来,不过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又是一阵说说笑笑。
钱云唯一高兴的也就是朱照不管多忙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她写家书,信中的每一个字都显出了他对自己和孩子的关心和想念,两人虽然这般久不曾见过,情意却是越发的浓的。
一直到了钱云要生的那天,她也没在收到朱照的信,距离上一封信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她担心害怕不安,可是无从得知她的境况。孩子想要冲破那道阻碍出来的时候,她虽然痛的撕心裂肺,可是心里依旧放不下那个在远处的人,她送出了许多信,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了音信。
直到那一声响亮的哭喊声冲破了她的耳膜,她才回过神来,疲惫的看了一眼,这才沉沉的睡过去。幸好是个儿子,她的一切终于可以留给这个孩子,女子生来柔弱,就算是再强硬也抵不过这个世界的对人对人的摧残,只有儿子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天又开始冷了起来,屋子里已经烧起了地龙,于宁时常过来看孩子,两姐妹说说笑笑的,说起于宁肚子里的孩子,钱云笑道:“要是个闺女就给我儿子当媳妇吧?”
于宁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做个玩伴就成了,你家儿子指不定将来是何等富贵,我们一家子只想过安稳日子,可不愿进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搅和。到时候我给我的女儿找个上进的踏实过日子的就成。”
钱云看着陷入睡梦中的儿子,撇撇嘴说:“儿子,你可听到了?你将来的岳母可是再嫌弃你呢,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就想与你结亲家,你要是不愿意,我便让我的儿子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家闺女,到时候你闺女自己喜欢了,那你可就不能拦着了。”
于宁无奈地笑骂她道:“我竟是没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的,我会把我闺女护好,才不让你们母子得逞。”
两人打了一顿嘴仗,心里都高兴的很,只是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于宁后来还真生了个女娃,虽小可那模样却是讨人喜欢的很,钱云本就有这等心思,在孩子长大了之后更是教着孩子说娶妻当娶周家女,一次被于宁给听到了,顿时哭笑不得的骂她跟个泼皮无赖一般。
多年以后两个孩子全都长得面目如画,是天下间极为登对的一对,怎奈周家女儿却是不喜欢这位身份尊贵的男子,后来自是一番让人叹息的纠缠,以至于钱云都无法管束,在于宁面前市场叨念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这才害得孩子们变成这个样子,自然也是后话了。
钱云不知道的是朱照和湖人在一次交战中,不小心被阴险之人暗算,肩膀上中了毒箭,整个人都陷入昏迷中,请了无数大夫才寻到了解毒之法,只是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钱云的信,可是身边的人说再未收到过,让刚从阎王那里抢回一条命的他觉得心理一阵空落落的。恒晟被他派出去办别的事情去了,不然也能让他回去一趟看看晋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个时候想来孩子应该出生了吧,可惜他不能守在她身边,这一次他一定要将敌军将领的人头给拿下来,立了功是不是日子就能好过些?
就在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军帐的帘子被人掀开,只见一个瘦弱的小侍端着药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他忍不住窜起眉头问:“哑巴了?来扶我一把。”
小侍将药放在一边,扶着他坐起来,入目的手白皙又光洁怎么看都不像是男子的手,他猛地攥紧,那小侍被吓了一跳垂着的头猛地抬起来,不是姚琳琅是谁?
朱照气急怒斥却不小心牵动自己身上的伤口,急着咳嗽了几声才问:“谁许你来这里?”
琳琅委屈道:“你重伤昏迷不醒的事,下面的人不敢隐瞒,当即便送信到京城,皇上和贵妃娘娘担心却不能亲自前来,我反正是个闲人就跟过来了,我不眠不休的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反倒开始训斥我,真实狼心狗肺。”
朱照将她的手放开,示意她把药碗端过来,就像是喝酒一样连眉头都不皱就全部喝完,只是那张脸却是一直难看的很。
姚琳琅就算不给自己好脸色,可还是高兴能待在他身边,笑着问:“我要不找点甜果子给你吧,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朱照摇头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走吧,男女有别,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皱眉问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动我的东西?”
姚琳琅被他这样的质问而伤心不已,梗着脖子回:“没有。”
可是她忘了,朱照和她一起长大,她总是在说谎话的时候才会摆出这样的样子,他冷笑一声:“你最好别让我查出来,不然我绝不会给你留面子。”
姚琳琅心理难过不已,她确实是把钱云从晋州送来的信给拦了下来,看着她在里面告诉朱照孩子的境况还有哪些同样想念的话,让她恨得发狂,她真想趁着朱照躺在床上的机会将他脑子里关于钱云的一切给全部抹去,这样她就有希望了。可是她不敢,只是如果他们要是把她逼到绝路,她一定不放弃用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