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错目的绝色。
钱云没想到钱秀会在这里,嘴角勾起淡淡地笑:“你来这里做什么?”
钱秀无所谓道:“又不是属于你的地方,只有你能来,我便不可?总归是钱家的地界,嫁出去的人还是少管娘家的事。”
钱云倩倩然坐下来,看着蓝子里的花瓣,笑道:“火气别这么大,今儿给你们母女两不好看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如你所说,我确实是嫁出去的人,你可看到什么时候我掺和钱府的事?我可是规规矩矩地在那里坐着,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其实,我看得挺乐的,我们互相看不顺眼这么多年,如今不用我动手就能看你们娘俩吃瘪,我怎么能不高兴?这位夫人可是有手段的,你们自求多福吧。对了,你不好奇你的嫁妆单子吗?今儿老夫人和这位新夫人将单子上面不少名贵的东西给挑拣出来,说是与规矩不合,你一个庶出姑娘的排场都快抵得上我这嫡小姐了。你还是快些看看去吧,顺便再去求一求你的好爹,让他给你要回来,不然太寒碜了,你说程家要怎么对待你?”
钱秀脸上的神色大变,她气的浑身都发抖,怎么可以这样,那些人欺人太甚了。身边是怎样的风景都顾不得看了,她匆匆跑到钱浩那里讨说法了。
钱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梅林中,嘴角勾起淡淡地笑,自己倒了杯茶,握着碧绿色的茶碗看着其中黄色的茶汤来回摇晃。
阿良不解地问:“小姐,有什么高兴事吗?”
钱云眯着眼,歪着头看他,轻声道:“阿良,你不懂,这里的日子要比你们难熬的多,是连自己生死都不能左右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被人给害死了,别人都羡慕荣华富贵,却不知道,这里更是考验你手段的地方,只有变得狠才能保住一切。人是贪婪的,绝不会因为一点得到而就此满足,人的命不同,有的一辈子高高在上,而有的……也许变成一把黄土,就此消失在世间。当初救你们,也是因为此而已,死去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就这么活着吧。”
阿良对她的话是懂的,她话里的无奈与哀叹,让他心跟着缩了缩。
钱云想到方才钱浩与两个女人大争的场面真是觉得好笑不已,可心里最深的地方涌出一阵酸涩,与这个男人来说,自己到底是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能给钱秀,而她却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地方去说理?所以钱秀娘俩得到了多少庇护,她就要让她们承受等价的磨难,以此来解决自己的心头大恨。
那个时候,钱秀和如姨娘刚离开,钱浩便一本正经地说:“娘,您何必要为难阿如?她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未见得您对她有什么不满,为何现在却是半点都容不下她?您当初不是夸赞她懂事,识大体吗?”
钱老夫人指着钱浩笑道:“你这么一把年纪的人都不知道人会变吗?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听话的阿如,我看她现在比谁的心都大,我若是在不制住她,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娘我就该进棺材了,挡路的人总归是活不长的。”
钱浩却是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总觉得娘像是知道了什么,当即说:“有儿子在,岂能让她胡作非为,儿子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才未觉得她会是个狠心女人,娘该不会是误会她了吧?”
老夫人懒得看他,只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往后也不必她来给我请安,你告诉她,平心静气的养胎才是她唯一该做的。”
管家很快将老夫人要的嫁妆单子呈了上来,老夫人看了看递给张氏道:“你且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张氏过了一遍笑道:“按理说老爷疼秀姐儿多带两样好物什么并不是什么事,只是这般多未免就有些过了。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庶出,超了规矩可就不好看了,依我看还是该拿出几样的。”
钱浩登时变了脸,沉声道:“你不看看他嫁的是谁,是钦州程家,她是程家的正室夫人,寒酸嫁过去,让她以后怎么在程家立足?什么庶出,丢了我钱家的面子你就满意了?这事不必再说,按着这张单子来就是。”
张氏没想到成亲第一天他就给自己这样的难堪,顿时红了眼眶,委屈不已。
钱老太太看不过去,沉声道:“青宁也是为了你好,怕外人多嘴说闲话,你和她瞪什么眼?感情因为我数落了如姨娘几句,就惹着你了?怎么着你这是对我这个做娘的不满意?有什么话当下说完,别阴阳怪气地在别人身上撒气。”
钱浩赶忙赔罪:“不敢,是儿子说话急了些,娘别怪罪。”
钱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我已经给了他们一间铺子,还委屈什么?按着庶出的身份嫁就是了,那些个东西全给我留下,要风光就自己挣去,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恨我,还想从我这里拿好处,全都让她们活了吧。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钱老太太等钱浩出去了,才安慰新儿媳妇说:“你别难过,凡事都有娘给你做主。以前我想着这日子就这么过吧,一把年纪了还想什么呢,可是眼看着这个家越来越不成样子,咱们好好的高门大户变得风气不正,我下去了怎么和老爷子交代?所以我想着你持家有道,便让人打听,求了你来。这里往后就是你的家,只要他做的不对你就可劲的敲打,守着自己的东西,不要被任何人抢走明白吗?我们做正房的,也许注定要与人争一辈子,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不争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便宜了别人呢?这里只有你才是正经主子,哪轮到那些来路不正的撒野?”
张氏这才破涕为笑,点头应道:“母亲说的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