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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环抱着肩膀,傅*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她久久地站在病床边,看着病床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白以薇,眼底氤氲着深刻的焦虑。
一直替白以薇治疗的沈医生也从市区里赶了过来,“这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幸好这次有这位聂小JIE正好也相同血型,不然真是…”
傅*冷哼了一声,姣好的面容上隐忍着恼怒,“就算她现在主动献血,我也绝对不会原谅她对以薇的恶行…”
“啊?是那位小JIE做的?说实话她跟您真的长得很像,要不是我知道白夫人您只生了云涵和以薇小JIE两位千金,还以为白夫人您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儿呢!那双眼睛和神韵真是像极了您…”沈医生一回头便看见傅*阴沉的脸,立即意识了自己的无礼,便住了嘴。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经这么一提醒,傅*想起刚才那个女人的脸,确实有几分相似。她眼底闪过疑虑,望向沈医生,“ 你刚才说那个女人姓什么?”
“聂,姓聂。”沈医生将手中的检查簿递给傅*。
傅*一顿,急忙取过来翻到献血记录那页,骤然变了脸色,而后是不敢置信。
“叫聂云深。”
手中的检查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正好走进病房的傅云涵低垂下眼睫,目光停留在翻开的那页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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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凌两点的时候,他们才离开了[云端]。
傅家的人竟然没有出来阻挠。
据说白以薇已经醒来,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第二天会转到市区医院。
当车子驶进小区的时候,云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跟着他们。
在停车场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在下车的时候聂云深突然转头看,果然看见不远处的车里应该是坐着人的。
而那个人手里拿的,是照相机。
聂云深的手心都是冷汗,突然明白了裴之晟的话,也彻底意识到自己现今的处境。
她悄悄捏了捏裴之晟的衣角示意有人跟踪他们。
结果身边的男人却神情自若,像是不受任何影响般利落地将她抱起,从容镇定地走向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刻,闪光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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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掉束发的绳子,墨色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了肩头,聂云深伸手探了探浴缸中的温度。
待放满了大半浴缸的水,她才脱掉裙子坐进浴缸。
整个浴室都布满了氤氲的气体,将自己没入水中,将受伤的腿伸出靠在了浴缸边缘,水面堪堪地没过胸口。
浴缸的一旁放着一本旧日记本。
纸张已经有些旧黄。
2008年X月X日
今天下午,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妹妹拉着我的手将自己摔下了楼梯。
她流了很多血。
爸爸第一次打了我,我们的血型竟然是相同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又无奈的事情!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突然让我去傅家,也只不过是需要我的血。
我怎么还会如此傻地相信那个抛弃妻女的懦弱男人还会有什么亲情可言。
傅家这个华丽的宫殿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而我的母亲只是被抛弃的糟糠之妻。
我怎么忍心告诉她,她的女儿在自己亲生父亲的眼里也只不过一个可怜的输血机器。
用来延续他心爱小女儿的生命。
或者,有朝一日,他们甚至会挖出我的心脏,来让那个小女孩重生。
我在想,为什么今天那个小女孩会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才只有14岁!难道真的只是害怕多一个姐姐来抢夺自己的父亲的爱?
不对,不对,我一定还遗漏了什么。
原来是因为裴之晟。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
我,白宁,发誓,哪怕是死,亦不会让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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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深将日记本合上,突然整个人没进了水里。
身体被温热的水包围,在水中望着光亮的另一端,墨色的发丝在水中缓缓散开,如海藻般层层荡漾开来。
我,聂云深,也会一步一步夺回我所应有的…无论是物,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