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中空调的温度。
“你的不是更加直白?”
聂云深脸刷得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点力道, “我嫉妒她。所以我骗她说你在洗澡。诶,你真的洗了?裴医生,你这次居然真的不生我气?我不会在做梦吧?”
没有任何回音,她侧眸,看见裴之晟无懈可击的侧面的轮廓,以及唇角微微的弧度。
…………………………
聂云深在第二天又赶回了灵城办理夏恒转院的事情。
裴之晟休假了两日后回到医院。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裴宅管家老钟的电话。
裴之晟赶到体检中心的时候,裴海天差不多做完了所有检查,由老钟搀扶着走出来。
“您的身体检查不是一直由私立医院的蒋医生负责么?怎么会来一院。”
“哼,臭小子,我不来这里,我能见到你?” 裴海天拿着拐杖重重地在地板上敲了敲,哼了哼,“小时候还会黏着爷爷,长大倒是越来越没良心了。这周五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裴之晟的父亲裴彦舟,是裴海天所有儿子中最为骄傲的一个。年轻时狂放不羁,却又极具商业才华,接手裴家生意后非常务实地娶了当时显赫家世的乔清妍,强强联合的背景可谓如虎添翼,在商圈可谓之叱咤风云。可惜,裴彦舟混乱浮躁的感情生活始终没有中断过,最终十多年前死于自己情人的刀下。
裴海天从小就非常看好裴之晟,结果裴之晟最后选择的职业让他无比失望。
“小晟,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回公司…趁爷爷还在,我可以把所有的经验都传授给你…” 裴海天的双鬓早就斑白,年纪这么大逐渐体力也不支,可是一直没有放心将权力交付给其他几个儿孙。一来是一直在等待裴之晟回心转意,二来当然也是有所顾忌,怕走上其他几个家族的后尘,去年关家子女的争斗就是一个最血淋淋的例子,他不得不更加慎重地选择继承人。
“我周五有手术。”
这个借口裴海天这些年听了无数遍,家族里也只有这个孙子可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裴海天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拍了声桌子,“你就知道手术!是不是有天我得进棺材了,你才舍得放下你的手术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
傅家公馆后花园的木椅上,一道纤柔的白影安静地坐在上面,苍白无神。
那天她在医院站了一天,最后被傅*找到,她被禁足在家。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然后是一道阴影覆盖在她的头顶。
一双麂皮手工皮鞋出现在自己低垂的视线里。
她从皮鞋鞋头一点点地上移目光,看到笔挺的西裤,黑色的西装大衣,当韩桢的脸映入她的瞳眸里时,白以薇的嘴角微微下撇,红了眼圈。
“姐夫…” 暗黄的灯光下,呼吸在空气中立刻幻化成白雾,
韩桢TUO下自己的大衣帮白以薇披上,“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白以薇脸色在夜色里都无法掩饰苍白,“我是不是不该一直守着自己的执念,为什么我自己要这么傻…我也好恨我自己…”
韩桢转眼望向不远处的灯火辉煌,目光渐冷,伸手轻轻摩挲着白以薇乌黑的秀发,“也许他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
“那他多久才会醒?” 苦涩地歪了歪嘴角,白以薇的声音有些哽咽。
“周末我跟云涵有次聚会,到时候很多朋友都会到场。”
白以薇抬头望着韩桢,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咧嘴,虚弱一笑,“姐夫觉得我还有希望么?我厚着脸皮,向他表白。他却对我不屑一顾,反而会相信那个虚伪的女人…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努力长大,努力吃药,努力变得更淑女更优雅…为什么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韩桢垂下眼帘,嘴角微微扬起,“别瞎说,我们以薇这么美好,是男人都会想要去保护你。”
“从小因为我身体不好,所以大家都迁就我,保护我,之晟哥他也是。姐姐因为认识了姐夫,跟之晟哥解除了婚约,我还暗暗地高兴,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喜欢他。现在我想想,我根本活不了多久,又怎么能奢求他可以爱我…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
“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你就可以健康地生活了,不要放弃。”
“最适合的那颗心脏,已经没了。”白以薇垂眸喃喃道,眼神有些恍惚,手指甲猛得攥进了手心。
韩桢的手依旧停留在她的发间,轻轻揉了揉,声音更低更柔:“相信我,会有奇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