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演习自古以来被称为不流血的战争,或者称战争为流血的演习。不论是那种说法,演习一直是和平时期检验军队战斗力和准备情况的好方法。虽然因为太过频繁的战争,对法伦西这个国家来说,隔三差五的和南边邻居的交手就已经抵得上任何训练了。只是这样特殊训练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经过了第一天的试探性接触,到8月16日清晨,演习的双方实际上都已经进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了。在昨天下午,斥候们首先就互相想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不过在第一战斗中,新上任的马其·兰迪尔校官表现出色。看起来,他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岗位,和部下的融和也非常好。这些在第十三军团的斥候骑兵们干练的行动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琴娜早就已经起床穿戴完毕,在要离开营帐去准备今天的事务前,她给了自己一小段时间。纤巧有力的手轻轻地拂过一个大盒子,这里面装着那天舞会索格兰德她张罗的所有首饰。虽然你们都很漂亮,但我可不能把你们给一直带在身边哦,琴娜在心中说道。要说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大概只有这件东西了吧。这样想着,她从胸前的衣服内掏出了那枚来自那维的水晶。也许是因为一直贴身带着的缘故,棱形的水晶在这样初秋的早晨摸上去格外的温暖。琴娜将水晶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把它塞回衣服里,意气奋发地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和作为防御方的第十三军团相比,第一军团略微要辛苦一点。由于在第一天的空战中,他们损失了较多的龙骑士,所以奥依菲不得不花更多的心思在反对方龙骑的侦察上。他为此亲自带人布置了几个陷阱,以个别伪装成落单的单位,吸引对方龙骑士降低高度来攻击,然后用埋伏的弓箭手“射杀”;或者和古尔西配合,等对方降低高度后,用隐藏在高空的龙骑士伏击。总之,无所不用其极。第三龙骑士中队在遭到了初期的损失后(被地面火力击落1头、重伤1头;被空中单位击落1头、击伤3头),不再能过分贸然地盘旋在对方上空。
趁着对方龙骑士被打压的时间段,第一军团加快了步伐,向他们的主攻目标奔去。
“结果演变成了这样规矩的情况,真是让人觉得遗憾呢。”伊斯帕尔一边啃着黑面包,一边站在阵地的栅栏旁说道。
“只有规矩的状况才能更好地检验我们的战斗力吧。”克雷伊特在一边回应了僚友的抱怨。
“桑特罗上将和兰芳特上将都无法对对方建立起绝对有利于己的态势,所以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修云斯顿的看法。
“简单地说……”格罗斯林难得的发言被打断了。
“简单地说,是不是我们完全不用去做什么该死的伪装、迂回机动,而可以直接和对方干一场?”哈斯的本性暴露无疑。
“可以这么说。”面对着五人组里唯一的单细胞生物,克雷伊特也只有汗颜的份。
几乎是同时,在他们的对面——第一军团的中军大帐里。
“喂,你说什么?这真是陛下和琉斯大人下的命令?”奥依菲显然很难相信。
“我说,我堂堂一介上将,禁卫军统领,难道我的话就完全没有可信度吗?”被当传令官使的是欧内斯特·绍尔上将。
听到长官这样的辩白,跟着来的耶夫特将官暗自嘀咕道:“还不是因为你素行不良,我看桑特罗大人有这样的顾虑是完全正常的反应,身为上将却对这一点连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我的天呐……”正当他在为自己时运不济,摊上这种长官而感叹时。绍尔伸手把耶夫特给拽到了身边,继续对着第一军团的主将说道:“就算我不可靠,那你总该相信耶夫特吧,你看就他这长相,完全就是一副骗不了三岁小孩的呆样啊。”
站在奥依菲身边的拜欧活夫向被木偶似地摆弄的耶夫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你有完没完了,绍尔大人!”
“哎哟,痛……痛痛……”绍尔被爆走的部下一个擒拿制住了。
“桑特罗大人,总之我们已经替女王陛下传达了她的旨意了,是否相信你们就看着办吧。”耶夫特说完,把自己的长官给拖了出去,“我们该走了,绍尔大人。”
第一军团的指挥官们流着冷汗目送禁卫军的两位高官离开,奥依菲把目光投向了拜欧活夫,“您怎么看?”
“军团长大人,您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第1师团的师团长把皮球踢了回来。
“我看不管怎么样,着都是一个有利于我们的举动。出其不意,我们会获得这次演习的胜利的,只不过……”
“只不过,这样看上去怎么也有点胜之不武是吧?军团长大人。”拜欧活夫摇晃着身子,“还是您怕因此得罪兰芳特小姐。”
奥依菲托着下巴,又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小胡子,然后一跺步,高声道:“拜欧活夫将官!”
“下官在此。”
“我们就忠实地承受女王陛下给我们的恩惠吧,既然是逼真的演习,那么在战场上只要能取得胜利即可,至于用了什么方法,那是次要的问题。”
“军团长大人所言甚是,那么下官这就去准备了。”
“好,您去吧。”
绍尔和耶夫特随后回到了观礼台,不过在那里等待他们到来的只有总司令官阁下和两位军团长。
“怎么样,命令顺利地传达给桑特罗上将了吗?”老亨利问道。
绍尔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回答了老元帅的询问,耶夫特则一言不发地坐到了一边。
“不知道琉斯大人突然提出这个意思到底是何用意?”弗兰克·肖的抱怨依旧。
“大概是因为宰相大人对第一军团缺乏信心吧。”霍林向着同僚解释道。
“那他今天又有什么事,这次连女王陛下都不来了。”
“据说是去接待重要的客人,就是昨天琉斯元帅亲自去邀请的。”老亨利回答了后辈军团长的疑问。
“好吧,好吧,我希望他能在演习结束前出现一次,真是太不像话了。”
“老爷、小姐,女王陛下派来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老看门人弯下他那本来就已经不直的腰杆子,这让他的背看上去更驼了一点,但是今天无论谁都会觉得这个老人焕发出了不属于他以往状况的精神。
“好,我知道了。”侯爵应承完老仆,回头望向楼梯,他看见自己的女儿已经打扮得当,慢慢地走下楼来。
和昨日一样,罗兰·加斯洛大道上的住户们一早就开始聚集起来关注拉伯雷家的情况。他们派去打探情况的仆人几乎连吹灰之力都没有费,拉伯雷家的老看门人带着超乎预料的骄傲,向那些平时根本没有来往的同阶层的人物宣布了明天将会发生的事。
为了此事,许多人一改以往的作息习惯,早早地就让仆人服侍着起床。与昨天的观望态度不同,这次不少人以早晨散步为借口,出来近距离这个事件的发展。而索格兰德显然没有让大家多作等待,由禁卫军护送的马车大约在8点左右就到达了拉伯雷家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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