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何为……”
“想是早就下定决心,不择手段,也要进入东宫,以后好能扶上后位。”
“怕就怕,他们的野心不止于此……”左昭仪轻锁眉头,眼神深邃,思绪万千。
这宫苑之内,深不可测,谁又知道,幕后之手会如何翻云覆雨。
常娘发现霁月自从左昭仪房内回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姑娘,姑娘?”常娘挥手在霁月眼前晃了晃,霁月这才回过来神,茫然满面地问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这都该熄灯休憩了,叫你几声,你都没听到。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这宫中,表面风平浪静,这背后,却是处处机关,一个不小心,就死无葬身之地。”霁月似喃喃自语道。
“唉,常言道,身处后宫,必是捧着一颗八窍玲珑心,时时悬着,步步惊心。岂是能安稳度日的地方?”
霁月手托下巴,叹口气,说:“原也没奢想着平淡过日子,只是如今算是更体会到了,娘娘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实在是不容易。”
常娘安慰道:“娘娘谨慎,姑娘又这般通透,再加上有娘娘常常提醒着,没事的。”
“嗯。常娘也别只挂心我。来了些时日,在长信殿可还适应?”
“一切都好。姑娘不必担心我,这长信殿的宫人也都和善,比前些时候在冷僻的西宫好太多了。倒是姑娘,往后为人处世,可得仔细着。”常娘说着,瞧见了别的房间蜡烛油灯已经熄灭,催促道:“你看,这只顾叙话了,姑娘快些洗漱歇下吧。”
霁月应承下来,默默洗漱,拆了头饰,便躺下了。
窗外一弯明月,月光透过轻萝纱,透进屋内。
霁月望着月影,迟迟没能入睡。她细细思索,虽然左昭仪并没有明说,许是怕霁月难受。但深思便知,若当日刽子手拓跋余是皇后的养子,那这灭冯氏满门之仇,也必有皇后一份,赫连王府也定参与其中。
原来这魏宫之中,灭冯氏之罪,并不只是皇帝、拓跋余一二之人所为,竟是,竟是满宫上下。
这样想着,霁月眼前又渐浮现出几人的身影,拓跋澄眉眼弯弯,笑得一脸天真烂漫;拓跋濬温和谦谦,彬彬有礼;九王爷虽是冷面待人,却自是刚直不阿的气度。想到皇后与赫连琉不知道将会怎样设计这几人,心内竟有些不忍。然而她转念一想,呵,有什么理由能指责赫连琉居心叵测,自己还不是想着利用这几人,步步设计,刻意接近吗?
月光皎洁,也只有,月光皎洁。
几日里,霁月都是深居简出,除了长信殿,左昭仪去御花园逛逛,也推辞不跟去。说是自己做错了事,要闭门思过。
这日傍晚,清丽忧她闷坏了身子,向左昭仪请了小假,抽出空来,硬是要拉着她多出去看看风景散散步。
“清丽姐姐,我这几日身子乏累,不想出去。”
“乏累?还不是因为你天天闷在房里,太阳都不晒,整个人都蔫儿。快走快走。”
“姐姐,你到底拉我去哪儿呢?”
清丽也不答话,拉着霁月一路疾走。好一段路,方才停了下来,指给霁月说:“快看,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