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这样莽撞!你媳妇怀孕辛苦,你不知体贴就罢了,怎么还怪罪上了?还不赶紧赔个不是?”
裴沐瞥眼瞪了王妙贞一眼,对韩夫人的话置若罔闻。
王妙贞正要借机煞煞裴沐的火气,就委屈地开口道:“母亲您看他,还瞪我!”
韩夫人刚要再斥责裴沐几句,太夫人慢悠悠地发话:“自来女人谁没有这一遭?要是都这样娇贵,男人也不用出去做大事了!我当年怀沐儿他爹时,国公爷出去打仗,一走就是大半年,等满月了才头回看见儿子!那时候我就是想装模作样也没人看,你就知足吧!”
王妙贞吃了这一顿数落,只好闭嘴,埋头吃饭。
又过了一会儿,太夫人开口道:“初三咱们家宴客,不光老三他们一窝子人来,还有后头住着的族里好些叔伯兄弟妯娌。我看你这几天精神头有些不济,别到时候出了岔子,惹人笑话!”
韩夫人喏喏地应了。宣惠笑道:“既然伯母身体不适,弟妹又不宜操劳,不然这事就交给孙媳来办,太夫人觉得如何?”
太夫人上下打量了宣惠几眼,猜测她知道了多少。宣惠笑道:“太夫人只顾看着我做什么?您莫要担心,我虽然没什么宴客的经验,可一切都有旌云姑姑帮我呢!”
太夫人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必劳动公主了。沐儿媳妇比你进门还晚四五个月,都有动静了。你还是好生养着,别叫到头来,九郎手里这份家业尊荣连个承继的人都没有!”
姜夫人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就算她性子素来软和,也听不得这样的诛心之语。“太夫人……这话可不是随意说得的……”
太夫人看也懒得看她一眼,一边盯着外面的戏台,一边说道:“我不过白提醒一句,你要是觉得不顺耳,不听便是。”
裴敏中重重地放下筷子,冷冷地说道:“太夫人记得今日说过的话,日后莫要觉得羞愧!”
太夫人冷哼一声,说道:“老婆子再落魄,也自有亲孙,用不着看你的眼色,求你给我养老送终!你有本事就叫王爷夺了我国公府太夫人的封诰,省得叫你娘母子日日在我这里受委屈!”
裴敏中还要再说什么,宣惠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在耳边掠过一句:“莫要打草惊蛇。”然后她便搀扶起姜夫人,笑道:“世子叫人买了好些烟花爆竹,母亲咱们回去看小子们放放花,也好散散福。”
姜夫人犹豫地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她铁青着脸色,便轻轻地叹了口气,随着儿子离开了正院。
初一清早国公府开祠堂祭了祖,初二裴敏中陪着宣惠回王府。他见梁瓒情绪不高,便宽慰了他两句,也没怎么喝酒便回来了。
转眼到了初三早上,宣惠一面对镜穿戴,一面问裴敏中:“太夫人那边想必就是今日要发难了,你预备怎么做?”
裴敏中笑道:“他们的伎俩不过就是指责咱们不孝,再装装可怜,把爵位‘让’给咱们,叫咱们大方些,别跟老国公爷的亲孙争家产罢了。”
“你也不必与他们争执什么,”他冷笑道,“酒席后等客人坐定,我的人就会去裴老三家抢人。等人送到跟前,咱们也不必说什么,太夫人自己就会帮咱们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