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她身边,笑道:“我今天拉下脸面来帮你做媒,里里外外跑了两三趟!你拿什么谢我?”
宣惠推了他一把,嗔道:“怎么这样涎脸没皮的!大白天就要作怪……”
她高声叫了旌云进来,吩咐道:“……如此一来,就要麻烦姑姑先探探二娘的意思了。我怕我直接跟她说,倒勉强了她。”
旌云笑着应了。
到了晚上回去休息,旌云特意叫人备了两样细点和一壶清茶,亲自送到秦二娘房中。
秦二娘见状,连忙起身笑道:“怎么好劳动你送过来!若要来找我说话,只管来!闹这些虚礼做什么?”
旌云笑道:“有东西吃便罢了,埋怨我作甚?原是我晚上吃得少,这会儿饿了。你若不想吃,只管看着我吃!”
两人说笑了一回,旌云趁机问道:“今儿把你撂在西厢房,怪对不住的……听说你在那儿碰见了一个人?”
秦二娘笑道:“你还说!平日里你也是个周全体贴的了,怎么今儿个就忘了火上还煎着公主的补药?平白叫我碰见个外人!”
旌云觑着她的神色,装作不经意地说道:“那人听说是国公爷的副将,倒是个长情的人,妻子去世好些年都没再娶,生生熬到孩子都大了。”
秦二娘叹道:“那倒真是个难得的好人了。我只听见他说妻子去了,留下两个姑娘。言语间对孩子很是关切,这样的男人当真不多见。”
“所以公主想着再给他说个亲呢!不然等以后姑娘们都出了门,岂不是只落得他一个晚景凄凉?”
“说的是。”
旌云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似的,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你来金陵这也几年了,花儿一般的年纪,只顾这样干熬着么?”
秦二娘觉察出了旌云的意思,心里一阵刺痛,勉强笑道:“怎么能算干熬着?公主这里日日热闹非凡,咱们俩又对脾气,是再好不过的日子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终究还是自己成个家,日后生儿育女的好。许将军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秦二娘打趣道:“他这样好,你去便是了!正好我在公主这儿顶了你的窝,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旌云笑道:“贤妃娘娘于我有大恩,况且,自打公主出生,我便伺候在左右。说句僭越的话,我心里是把公主当做自己亲生的看待,这辈子都不会离了左右。”
秦二娘见她表情温和,提起宣惠一派慈祥,心中更觉得难过。生儿育女么?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还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想起自己亲手送走的那个孩子,秦二娘面上的表情垮了下来,眼泪立时便涌了出来。
她连忙站起来背过身去,两手在抽屉里翻着,却不知道要找些什么。
旌云见状,马上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二娘,你我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心里有什么苦,别自己憋着……就算我什么忙都帮不了,好歹能宽慰你几句。看着你这样,我也揪心得很……”
秦二娘再也绷不住了,两手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