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过来,宣惠把钱荔娘扶上马车,笑道:“那我明儿就等着表嫂的好消息了!”
薛元翰随后也上了马车,朝宣惠二人挥了挥手,就急急地吩咐车夫赶快回家。
等他们走得没影儿了,裴敏中才笑道:“今儿个晚上阿元冒的傻气可足够我笑话他一年了。”
宣惠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轻轻地笑道:“表哥关心则乱。不过看他跟钱姐姐这么快就有了孩子,我也很高兴。”
从此,薛元翰就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孑然一身,孤独一世的可怜人了。他会跟钱荔娘一起生儿育女、子孙满堂,不用再用余生只与海棠相伴了。
裴敏中拉了她的手,笑道:“别去管他们了!我带你去走百病。”
“走百病?那又是什么说头?”宣惠疑惑地问道。
“这是民间的习俗,你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知道也不稀奇。老百姓都说,上元节,走一走,消百病。和摸门钉一样,讨个口彩罢了。”
“就这么走着,是往哪儿去呢?”
“我带你去长乐桥,那里人少,景致却好。”
两人携手沿着河走着,裴敏中忽然笑道:“说起来,王爷、阿元我们三人同岁,王爷的儿子已满三周岁了,阿元的孩子也见了个影儿,唯独我还是光棍儿一个呢!”
宣惠想要嗔怪他两句,情绪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
裴敏中见她不对劲,连忙低下头来问道:“可是走累了?还是觉得冷?”
宣惠摇摇头,看着他眼睛里关切的神色,顿了顿,还是嘟囔着说道:“嫂嫂和钱姐姐都是刚成亲就有孕了……你家又只你一个,我,我……我怕,怕没她们这样顺当……”
裴敏中听见她是因为这个,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问道:“旁的你还担心些什么?一道说来听听。”
宣惠想了想,继续噘着嘴说道:“若是像嫂嫂那样头一个就生儿子也罢了……要是我怀孕怀得艰难,生出来又是个女儿,那可怎么好……”
正说着,两人便到了长乐桥。裴敏中拉她上桥,两人倚在栏杆处。他站在宣惠身后,把她裹在自己的披风里,在她耳旁喁喁细语道:“你说人生儿育女是为了什么?”
宣惠看着满河的花灯,映照得两岸亮如白昼,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男人要儿子,自然是为了传宗接代,把姓氏、香火传下去,百年后也有人逢年过节给些供奉、烧些纸钱。”
“那女人呢?”
宣惠想到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一个个烧香拜佛只为生儿子,要儿子做什么呢?
“大约是为了在夫家立得更稳?后宫里都有母凭子贵的说法,要是没有儿子,后宫的女人过得着实有些艰难……”
裴敏中把脸贴在宣惠的脸颊,轻声说道:“你既不在后宫,我也没有旁的女人。你是公主,嫁到我家哪里有立得稳不稳的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