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久久……”
宣惠心中盘算起来,现在看来,这十五万辽东军倒成了个烫手山芋,裴敏中接了便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可若是不接,安王这边还有谁能用好这把利刃呢?
前世并没有辽东军来投奔梁瓒的事情,所以也没什么可以借鉴的。然而裴敏中前世一直是梁瓒的心腹,光复大周后论功行赏,他也是功臣里的头一个,连王家人也没有异议。
梁瓒与裴敏中两人一直君臣相得,所凭的怕不仅仅是少年时的情分吧?直到梁瓒驾崩,裴敏中都安安稳稳地做着成国公,领着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头衔。后来还是因为不孝子裴挚,才在高宗手里吃了大亏,落得个晚景凄凉。
想到这里,宣惠定下心来,裴敏中怕是自己早就有了主意,还是先问过他再做打算的好。
过了几日,王锦堂在家里宴请梁瓒等人,说是给裴敏中接风洗尘,也顺道庆功。
席间王锦堂不住地打量裴敏中与梁瓒,想要揣摩出二人现下是否因为裴敏中手里暴涨的兵权而出现裂痕。
只可惜,这两人都一如往常,梁瓒坐得稳如泰山,举止间丝毫没有局促不安,也并未对裴敏中有任何反常的言语举动。
裴敏中也依旧笑得淡然自持,不卑不亢,不骄矜,不托大。
王锦堂有些失望,宴席撤去后,他带众人到了书房喝茶,试探地问道:“不知这十五万辽东军裴世子预备如何安排?可要往何南前线派?”
裴敏中笑着摇了摇头,拿眼去看梁瓒。
梁瓒笑道:“我原也是这么说,可慎之觉得不好。他嫌麻烦,要把这十五万人的担子撂给我……”
王锦堂闻言,心中七八个念头闪过,机不可失……
他急忙问道:“撂挑子给王爷?这话是如何说?是叫王爷亲自带这些人么?那如何使得!王爷千金贵体,天天在校场上跟那些兵油子在一起,不妥不妥!”
裴敏中低垂眼睑,看着杯中的茶叶,心中冷笑了一声。
薛元翰笑道:“那不知王大人可有什么良策?”
王锦堂看了眼书房里的这几个人,除了程朴,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毛头小子。他喝了口茶,故意停顿一下,这才慢慢地说出自己的打算:“王爷金贵,自然该稳坐中军大帐,带兵上阵的事该有我们来分忧。眼下聿儿只带了五万人在何南,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己夸口,聿儿再多带十万二十万人也不在话下!”
梁瓒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问道:“那王大人的意思是将这十五万人立时送往前线?”
王锦堂故作惊讶地问道:“难道王爷不是这样安排的?这十五万人刚随裴世子来到金陵,论理是该歇息段日子。可是他们是田登文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是裴世子涉险带回来的,对王爷的忠心还是未知……”他故意重重说着“对王爷的忠心”这几个字,“老朽以为不如送他们上前线,交个投名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