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女儿:“都是你这个不孝顺的!好端端的惹你父亲生气,连带着我也吃罪……你若是有你姐姐一半好,我哪里会受这个罪啊……”
一时间王家正房里一家三口闹腾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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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梁瓒和裴敏中都到了城外大营,营中已提前备好了劳军宴。普通士兵们席地而坐,每个营帐得两坛好酒,肉食菜肴流水价地上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一定品级往上的军官都在中军大帐之中,梁瓒挨桌碰杯问候,一毫架子也无。男人们在酒桌上总是熟络得很快,一场宴席下来,辽东军与金陵这边的人都已结识,踏出了融入安王阵营的第一步。
一场酒一直吃到金乌西沉,梁瓒才带着同样喝得晕头转向的裴敏中、薛元翰、程朴等人回了金陵城。
待走到东园门口,裴敏中有些犹豫。他和宣惠许久未见,心中想念得很,偏偏自己喝得满身酒气,怕冲撞了她。可若不这个时候随着人群进去,等洗漱过后再来,从外院一层一层报到内院,又有些兴师动众了。
梁瓒拍了拍裴敏中的肩膀,醉意朦胧地笑道:“慎之,你辛,辛苦了!早,早,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咱们,再再,再去大营!”
裴敏中只好点点头,跟薛元翰道别一声,回了成国公府。
他回去先拜见了太夫人和姜夫人,耐着性子听完韩夫人的酸话,便告辞回屋,洗去一身酒气,又换了衣服。见外面天黑下来,各处都掌了灯,裴敏中便一人悄悄来到成国公府东北角的围墙边,纵身向上一跃便扒到了墙头。
他翻身上墙,到了东园这边轻轻跳下,找准了方向,便朝致爽斋走去。
宣惠此时正在房内写大字。她听外院的下人来回话说梁瓒等人刚从城外回来,一个个都喝得烂醉如泥,便知道裴敏中今天不会来找自己了。她心中有些失落,也很烦躁,于是叫采薇铺开宣纸,写起了大字。
裴敏中见致爽斋院门已锁,便直接翻过院墙,来到正房门前,轻轻地敲了几声。
沅湘听声音来得奇怪,不由提高警惕,大声问道:“是谁在外面?”
旌云心中一动,看了眼认真练字的宣惠,走过去开了门。她见果然是裴敏中,便小声道:“世子,公主心里有气,您多少担待着些……”
裴敏中皱眉道:“怎么生气了?”
旌云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不是因为您去辽东的事……”
“旌云姑姑,外面都落锁了,您跟谁说话呢?”宣惠写完了一张大字,一边拿起来细细端详,一边问道。
裴敏中笑着走了进去,说道:“阿姝的字写得可是越发好了,如今大字也像模像样了。”
宣惠听见他的声音,手一抖,宣纸没拿稳,便从指间滑落下来。
裴敏中一个箭步上前,将纸抢在手里,随手放回了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