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册子扔到桌上,差一点就砸到了那闲汉的手,他嚷道:“你长没长眼睛?拿这么厚的书出来乱扔?”
“当然不是乱扔的,”蓝衣公子笑道,“我跟我大表哥,”她指了指面前穿紫色长袍的公子,“要赌一事。请了二表哥来,”她又指了指身旁穿青碧色直裰的公子,“做个见证。赌一百两银子。”她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汇通票号通存通兑的银票,正是一百两。
几个闲汉和周围喝茶的人见赌注这样大,都来了兴致,围了过来。
“你们赌的是什么事?”一茶客问道。
蓝衣公子笑道:“前两日城里传扬安王爷迎娶湖广都指挥使王大人的女儿做侧妃的事情,说王爷待王家甚薄,聘礼都给得不多。”
“我大表哥说王爷似是已经忘了王家为徐州解困的大恩,实在是薄情寡义得很。”
“我倒觉得王爷是个心善的,不然怎么能一来就减了咱们南直隶的赋税呢!”
一闲汉笑道:“这事也值得你们赌这样大的银子?真是富贵人家,吃饱了撑的!这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哪里还能辩个明白呢?不如你们把这银票分给我们,倒能帮你跟你大表哥胡搅蛮缠一顿!”
那青衣公子笑道:“尊驾此言差矣!这还真不是公、婆说了就有理的事情。现放着咱们大周的《周会典》不查,说破天去也是白费口舌工夫罢了!”
又一茶客笑道:“这事我知道哩!那会典上什么事都有,大到皇帝登基,小到百姓娶妻,都写得明明白白的,一看就知道!”
闲汉们来了兴致,纷纷嚷嚷着快翻开看看。
待查阅到亲王婚礼,翻过十几页的亲王迎娶王妃的礼仪后,便是亲王纳侧妃礼。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其一便是,纳侧妃所用定亲、纳徵、发册、催妆礼物与娶亲王妃礼相同,但数量减半。凤冠、大衫等物降等。
再翻过去看王妃的纳徵礼物,梁瓒送到王家的虽然少些,但样数倒是不差什么。
那蓝衣公子一把将银票夺在手里:“是我的了!”
“大表哥”心疼道:“这王家也太不地道了,既然王爷是按照规矩下的聘礼,他家还有甚可说的!没的平白冤枉了王妃!还冤了我一百两银子!”
一个身量不高的茶客扇着扇子笑道:“这你们可就不懂了,那王家可不是平白无故冤枉王妃。他家那样的门第,你道他家女儿会心甘情愿只做个侧妃么?若是做了王妃,等安王爷成了事,回到京城登基,那可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噢”了一声,个个脸上都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茶客正拿扇子扇风扇得起劲,还想再说两句,旁边一个闲汉疑惑地问道:“先生,你的这寸来长的胡须怎么掀起来一块?你看,这风一扇就掀一下。别不是粘上去的吧?”
他伸手就要去撕,那茶客顿时满脸通红,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那几个小相公互相对视,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