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刚才的会议里,闻言回过神,说:“现场那么多血,就算凶手有流血,估计也很难提取出来吧?”
宋原说:“没有凶手的dna作为甄别依据,又摸不清凶手得动机,若是凶手狡辩,那就比较难定罪了。只有靠侦查人员的询问本事了。”
宋原走出检验室,问陆微微:“刚才走神了?”
陆微微咳乐声:“昨晚睡得晚,精神不太好。不像你,睡那么晚还能神清气爽。”
宋原说:“是又想起了你父母吧?”
陆微微陷入沉默。
宋原知道她有心结,本来他不想正面提起她父母的事,甚至连和她父母一案相似的案件也尽可能绕过,好让她慢慢适应。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行,既然迂回策略不行,那就只能以毒攻毒了。
他调整了下思绪说:“微微,你想当警察是因为你父母,对吗?”
陆微微点头:“嗯。”又补充道,“也跟你有关系。”她说的是实话。
“那就把悲愤转化为破案的动力,这样破起案来才事半功倍。”
陆微微一愣,然后说:“好,我尽量做到。”
宋原说:“不是尽量,是一定。”
陆微微:“好。”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好。”
宋原和陆微微换了便装前往案发现场。路上,陆微微揣着兜说:“我们换不换便装好像没多大区别。而且村子里最近刚发生了大案,村民们很容易联想到我们的身份。”两人从穿着打扮到举止气质再到口音都跟当地人格格不入。
宋原不在意道:“那也总比穿着警服招摇过街好。”
陆微微点头:“那倒是。”
天比较阴,田增元家里一片潮湿阴暗。现场的大片血迹已经变成深褐色。
现场二次勘察,重要的是查漏补缺。宋原打开略显破旧的衣柜,衣柜分上下两层,衣柜里没有衣架,所有的衣物都整整齐齐地叠着。因为这个衣柜不大,容纳一家四口的衣服显得有些拥挤。
宋原回头问微微:“衣服还很整齐,第一次进行现场勘验时并没有细致地检查吧?”
陆微微点头:“因为这个衣柜没有被翻动的迹象,所以大概地看了下,并没有发现现金首饰之类的东西……”
宋原说:“再找一下吧,看有没有遗漏的。”
“我来吧。”陆微微一边仔细地翻找一边为郭素英可惜,“郭素英真的是个勤俭持家又爱干净的女人,只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不务正业的男人,临了还要被他连累。还有两个孩子……”
宋原说:“是可怜,所以我们要快点破案才是。”
陆微微哦了一声,继续翻找,“这个羽绒服还挺新。”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她把它抽出来展开,吊牌还在,确实是新的。
宋原拿起吊牌看了一眼:“这个能证明什么?”
陆微微若有所思,继续在里边翻找,又翻出来一件看起来十分崭新的红色长款毛呢大衣,重要的是上面也有吊牌。宋原眼神一沉,陆微微接着说:“这两件新衣服一看就是女主人的,摸着料子还不错,应该不是很便宜。这对于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来说应该算是奢侈吧?”
宋原点头说是,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却是温和的,“你第一次就该发现的,你想想你为什么没发现?”
“……”陆微微突然说不出话来。第一次现场勘验她只顾沉浸在悲伤中了,并没有做到细致。她坦然承认错误,“好吧,我错了。”
宋原说:“我的目的不是让你认错,而是让你知道你自己的情绪会干扰到你的工作。”
陆微微本来就错了,只能认错:“好吧,我记住了。”
“不过。”宋原话锋一转,“这次干得不错。”
陆微微:“……”打了个巴掌又给枣吃。
宋原又说:“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一个生性俭朴的女人买两件对于她来说算得上奢侈的衣服呢?”
陆微微说:“她突然得了一笔意外之财。”
宋原微微笑了:“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陆微微脱口道:“那凶手就是谋财了?”
宋原点头,“线索已经很明朗了。”
陆微微抑制不住兴奋,仿佛案子已经破了一样。
宋原放松下来,说:“我现在才觉得我们工作组中增加一位女性,也是有好处的。”
陆微微眨眼,充满期待地问:“什么好处?”
宋原说:“在有些案件中,死者的衣服样式或者品牌往往会是破案的关键性线索。如果死者穿着大牌衣服,那多半就是有钱人。但是一般男人对品牌都不太关注,尤其女性品牌,那就更不关注了。像本案一样,这两件衣服为我们的侦查方向提供了线索。而且女人的心理,女人应该更了解。”
陆微微被夸得有些得意:“你才发现啊。我的好处多着呢?”
宋原:“哦?还有什么?”
陆微微把衣服叠好装进物证袋里,转身往外走,不忘洋洋得意道:“张总队长不是说了,我可以保护你们呀。”
宋原站在她身后,冷峻的目光里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