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哪里,应该的,今天下班早就想挺长时间没来看您了,就顺道来看看您,我和谢老师是同事,同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么。”钟敏言将水果放在谢母床头,谢西宁忙里忙外去给三个人准备午饭。
谢母就和钟敏言聊了起来:“钟老师,也不知道你们学校里,单身的女老师多不多,我这辈子该经历的什么都经历过,就希望能看着西宁能娶妻生子,这样我这辈子就算了无遗憾了。”
“阿,阿姨……结婚这件事,还要西宁自己喜欢才好,可能和我们学校的女老师缘分还没有到吧。”钟敏言笑的有些尴尬,也担心谢母有一天真的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该如何是好。
“其实,我还有个儿子,比西宁小三岁,我有二十年没见过我这个儿子了……”谢母叹了一口气,眼睛越发混浊:“我这辈子,拉扯了大的,没照看小的,大的现在也被我拖累,是我这个当妈的失职。”
“阿姨,您别这样说,西宁从来没有怪过您,我们都是希望您可以早日康复,不过您的小儿子是丢了么?为什么这么久没见过?”
“当年西宁的爸爸有了婚外情,对象是个男人,我心气高受不了,让他爸爸在那个男人和我中间选一个人,他爸爸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我就带着大儿子离开了家,将小儿子留给了我的丈夫,从今以后我再也没回过那个家,也没有见过我的儿子。”
听到这里,钟敏言眉毛皱起,若有所思看着谢母,半晌才道:“您的小儿子叫什么?不如我帮您找找吧。”
“不用了,他应该认为我早就死了,哎…听说我的住院费也是你帮西宁筹的?肯定钱数不少吧,西宁这孩子有困难从来不和我说,报喜不报忧,我就是担心这么大一笔钱还不上,倘若以后他真还不上,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打这个电话去要,他们会替西宁还钱的。”说着谢母扯了一张纸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交到钟敏言手里。
钟敏言小心翼翼将纸条收进口袋道:“阿姨为什么不将这个纸条给西宁?”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我只希望西宁能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过你放心,你去要钱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谢春梅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而逐渐加深,钟敏言与谢春梅两个人的十分谈得来,钟敏言照顾谢母也像是照顾亲生母亲一样尽心竭力。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时候,谢西宁在外边打包了三碗担担面回来,一家人坐在病床前,其乐融融。
直到傍晚钟敏言和谢西宁才离开医院,一起坐公交回家。
公交车上乘客不多,钟敏言和谢西宁坐在后边的双人位上,钟敏言在衣襟儿底下偷偷抓住谢西宁的手,谢西宁很是不好意思,四处看看没有人,也就放松了不少,还是一直低着头看脚尖。
“敏言,我妈妈都快把你当亲儿子了。”
“那感情好,女婿半个儿。”钟敏言贴在谢西宁耳边道。
“不是……女婿。”
“这么快就反悔不想嫁我了?”
“你……不,不理你了。”谢西宁小声局促将钟敏言推开一段距离。
“对了,我听阿姨说你有个弟弟?是真的么?”钟敏言歪着头向谢西宁打听。
“好好的,我妈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了,我是有个弟弟,不过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没想过回去找找么?总归还是一家人,今天听阿姨说起,觉得阿姨也很想念你弟弟啊。”
“我以前和妈妈说过的,可是妈妈不让……其实我弟弟过得应该比我好,我走的时候他那么小,也许都已经不记得我和妈妈了吧。”
说话间公交到站停车,车门自动拉开,大把硬币砸在投币箱的声音在人数不多的公交车里十分引人注意。
八个身高各异,服饰相同的人整齐有序上车,每个人走到钟敏言身边都是躬身一礼,面含笑意,只是那种笑意直让人毛骨悚然。
八个人整齐落座在最后一排位置,谢西宁忍不住回头想瞥一眼,却被钟敏言当即制止。
只见钟敏言脸色苍白,握着谢西宁的右手也开始轻微发抖,声线压的异常低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西宁听话,千万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