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赶回之时,恰逢结界被云伊打开了一个入口。忙将收入袖中的精魂放出,施法念诀,令那些精魂悉数堵在了那缺口之上,使得才要大举进攻的神界堪堪住了脚。
“小诺。”云伊立于结界外,看着里头的白诺,眉眼还是那么温柔,只是那里头再没有能让白诺动容的东西了。
“云神要灭我妖界,那就先让这些人的精魂给我等当个垫脚石吧。”白诺笑着说,目光不经意的在云伊身后逡巡了一圈,见其后面罗列着众多天神,却唯独没有应子珏。
结界之上布满了精魂,无论哪一方擅动,他们都会魂飞魄散,云伊到底是对人类最为仁慈的神,果真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只在外头想着破解之法,而白诺也在里头想着对应之策。
妖界实力自是比不过神界,神界乃天地主宰,不是区区小妖就能与之敌对的,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护佑妖界全身而退,除了令魔君出世和依靠大地之晶外,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哪一方先想出解决之法,那么胜算自然就会大些。
白诺了解云伊,他除了对妖魔狠了点外,对旁人的确很好,所以,只要云伊在,为了这数千人的精魂,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诺诺,你去了地府?”与旁人反应不同,见了那些精魂,芜蘅拉着白诺急促的问道,并与迷榖老伯对视一眼。
白诺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迷榖老伯的白眉皱了起来,如何也没想到白诺会去地府,他自小怕黑,那种地方是怎样也想不到他会去,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阎君必定已见到了白诺。
“帝君还去了东海?”迷榖老伯上前一步低声询问。
白诺心里很慌,虽面上看似淡定,实则心里十分彷徨,现下,竟到了要让他在妖界和应子珏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所以,对于芜蘅和迷榖老伯现在的问题,他并不十分在意,都只点头算作回答。
芜蘅与迷榖老伯相互望着对方,皆都生出一种不祥预感,待片刻后,迷榖老伯才将拐杖轻轻的在地面一敲,道:“帝君是想救魔君出来,让魔君与神界对抗?”
白诺点头,并不作声,双眼望着结界,似乎还没有对心中所踟蹰之事做出一个选择。
迷榖老伯叹了口气,拍着白诺的肩,将他的视线拉回到自己身上,与之对视道:“既然帝君下了决心,那便动手吧。”
白诺一顿,望着迷榖老伯的眼里闪出了惊光,迷榖老伯却只笑道:“您忘了,老伯有迷榖藤,什么都知道,更何况,老伯不傻,你用那羽扇化成的红珠伤雷神之时,我便猜到你的用意了,现下,能对抗神界的,只有魔君。”
白诺顿顿,轻轻的张开嘴,昔日那颗伤了应子珏的红珠便从嘴里吐了出来;伸手接住它,那珠子的最顶端还溢着应子珏的鲜血。
羽扇是白诺自出生起便用那九颗内丹修炼的法宝,妖气甚笃,是而化为匕首刺穿应子珏的心脏也是能的,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自己体内有了应子珏的jing液和应子珏的气息以及应子珏的孩子,所以这羽扇才能轻而易举的靠近应子珏重伤他。
否则,怕是连应子珏的头发都伤不到。
“事已至此,帝君不可再犹豫,羽扇上还有雷神的血,雷神心口处还有羽扇留下的伤痕,那四周皆是羽扇留下的戾气,只要此时在扇子上施法,令其牵动那残留的戾气,必会令雷神经脉大损,到时,魔君自能出来。”
白诺也知魔君说让自己掏了应子珏的心脏是玩笑之语,伤雷神能做到,但要掏其心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瞧着结界外罗列的那数不清的天兵,白诺的眉眼里始终没有温度,反而有些麻木,他手指捏着羽扇红珠,仿佛随时要将其捏碎一般。
迷榖老伯也不催促,只是沉重的看着上方,偶尔的叹息声能唤醒白诺那一丝责任感。
“诺诺不可。”
芜蘅抓住白诺似乎欲要动作的手,猛地看向迷榖老伯,当年,牺牲了这么多,便是为了消灭魔君,如今却要放他出世,这无论如何都让芜蘅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黑锅为何要让诺诺来背。
迷榖老伯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白诺一眼,便号召众妖一起施法相抵,原来,云伊竟寻了锁魂灯来,将那些精魂一个个的往回收。
白诺看着,心中焦急,可手指却微微有些发抖,待腹中小家伙踢了他一脚后,他才终于双眸迷茫的看着芜蘅,愣愣的说道:“姑姑,他会死吗,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死。”
芜蘅握着他的手顿住,她不知道,白诺对应子珏已情深至此,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便又见白诺的神情恢复如初,仿佛刚才那个迷茫的透着哀伤之气的人并不是他。
看着如今的白诺,芜蘅抚摸着他的头,眼中泪水盈盈,“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白诺不解的望着她,芜蘅哽咽了一声,继而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成为王者,成为这世间最厉害之人,到时候,你想要保护谁,想要谁死,都无人再能阻止你!”
阎君趁着神界大肆出动的空隙,悄然无声的找到了应子珏天宫所在的府邸。
应子珏现下正盘腿于榻上调息,他知道,心口中的戾气不及早散去,白诺随时能打乱他的经脉,是以,必须尽快恢复元气,否则,魔君便会有了可趁之机。
只是,他先前的火刑之伤侵入肺里,本就伤的重,原一直在调息,如今伤上加伤,更是又麻烦了几分。
他从守卫口中得知白诺现下的状况,知他暂时无虞,便就放下了心,只是当得知云伊问神君要了锁魂灯去才有些急,所以,当阎君进来时,正看到应子珏跌撞在床畔之际。
“雷神,您如何了?”阎君几步上前搀住应子珏,一眼就看到了应子珏那布满整个健硕躯体的火刑之伤,登时吓住了眼。
这火刑虽不至于像雷刑那样令神魂剧痛,但却能使*受到最大的折磨,且火刑之伤,永不褪去,伤痕一百年才会浅淡一次,直到最后如烧伤一般留下伤疤。
应子珏身上,现在还只是一道道如田垄般的血红沟壑。
应子珏听到阎君的呼吸突然一滞,便知他看到了什么,忙用障眼法,掩去了一身伤痕。
“起初我听判官说起还不信,如今...您真的为了救那妖王,触犯天条受了火刑?”
应子珏双目失明,眼眸里再无任何锋芒,瞧着倒是比原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应子珏没有多言,直往外走。
阎君忙搀着他,轻声问道:“您的眼睛可以复明之法?”才说完,才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忙一拍脑门道:“雷神,我今日来是有要事要对你说。”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哎呀,这事很严重。”阎君跺跺脚,拉着雷神坐下。
应子珏坐不住,阎君立马道:“白诺不久前去了地府,我在地府见到了他。”
应子珏顿住,这话中藏着的意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您知道,只要在地府,无论是谁,我都能看到他的前世,雷神还记得十七万年前,您让我偷偷送入凡间转世的那个为魔的孩子吗?”
应子珏霎时间如被惊雷劈过,脑中好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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