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寒玉的神奇效用再一次得到了证实,如今的楚天奇已基本恢复正常,只需要尽快把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便好。经检查之后确认了这一点,秦铮便告诉他可以先拿血寒玉给楚凌飞解毒,好让他先恢复语言和行动能力,之后这父子二人便可轮流佩戴,直到彻底解毒。
几年来,变故不断发生,原本的九位皇子已所剩无几,楚天奇在痛心之余,自然加倍珍惜身边的几人,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答应。
除了命楚家军和皇城禁军联手守卫京城和皇宫,时刻都要保持警惕,楚凌云还专门调派了一部分隐卫和天狼的高手隐身在暗处,保护楚天奇,以防楚凌霄伺机报复。眼见一切都处理妥当,一行人终于返回了阔别多日的琅王府。
整座王府已经闲置了数月,本该是杂草丛生、灰尘满布、蛛网密集的,只不过帝王一声令下,早有无数人齐齐动手,当楚凌云推开大门之时,一切都与他们离开之时一模一样……甚至比那时还要干净整洁,哪里还有半点曾经闲置的样子?
出于安全考虑,楚凌云并没有急着“化零为整”,先让府里那些人继续躲在暗处,等楚凌霄归案之后再说。横竖这里还有天狼和隐卫负责打理伺候,人越少越容易应对一些突发状况。
在房中来回转了几圈,端木琉璃由衷地感慨:“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就算走遍天下,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最好。”
楚凌云微笑:“放心,从此之后再没人能赶你走,我们会一直住在这里。”
端木琉璃点头,接着转向蓝月白:“蓝阁主,这段时间你便留在琅王府,等你的状况稳定了,我立刻给你做手术。”
蓝月白感激地点头:“是,多谢王妃。请问王妃,诊金该付多少?我问过段先生,他说他右手有点问题,琅王收了他十万两黄金。我这病要严重得多,不知……”
虽然完全信得过他,但段修罗和水冰玉的身份毕竟还是秘密,便只告诉他两人一个姓段,一个姓水,其他的则不便相告。行走江湖多年,蓝月白也很识趣,自不会多嘴自找麻烦。
不过听到这几句话,端木琉璃不由失笑:“举手之劳,什么诊金不诊金的?何况你是为了给凌云送火凤丹才会遭此厄运,是我们欠你才对。”
“不不不!绝对不是那么回事!”蓝月白连连摆手,“是我对不起琅王和琅王妃在先,才想拿火凤丹赎罪的,谁知却不慎将宝物遗失,更是错上加错,所以这诊金是无论如何都要付的。我想……一百万两黄金够不够?”
端木琉璃满脸黑线:感情你们都是有钱人是吧?我可总算知道“挥金如土”四个字怎么写了!
“不愧是三阁之一,果然财大气粗。”楚凌云笑眯眯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端木琉璃瞪他一眼:“还有闲心开玩笑?不怕二皇兄杀回来是吧?”
“两回事。”楚凌云两眼放光,一副馋得要流口水的样子,“爱妃,一百万两黄金啊!只要有了这笔钱,我就不必做什么琅王了,带你走遍天下,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端木琉璃只当没听到,重新看向蓝月白:“蓝阁主,别听凌云瞎说,诊金我是不会收的,段先生的十万两黄金也只是句玩笑,不必当真。”
蓝月白摇头:“我不是开玩笑……”
“蓝阁主!”端木琉璃皱眉,眼中居然闪过一丝冷意,“朋友之间施以援手再正常不过,你若继续坚持,便去找别人治吧,我不管了!”
蓝月白愣了一下,顿时吓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坚持,不坚持了!王妃莫气!”
顺便转头看看琅王,以眼神示意:我偷偷给你,不让王妃知道,应该没事。
楚凌云晃晃脑袋,笑得见牙不见眼:没问题。
不曾注意他们的小动作,端木琉璃这才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我已命人给你备好房间,你回去歇着吧,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还有,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蓝月白答应一声起身,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又闲聊几句,蓝醉也起身告辞,说要回靖安侯府看看。离开了那么久,也该回去清理一下了。段修罗和水冰玉跟着他一起前往,有需要再回来。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得到消息回来伺候的狼燕等人立刻去准备午饭。片刻后,秦铮走了进来:“王爷,王妃,苏姑娘来了。”
苏天蔻?楚凌云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秦铮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不多时却看到苏天蔻独自一人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有些阴冷:“凌云哥哥,琉璃。”
二人点头,端木琉璃已经起身含笑开口:“凌云,我去厨房看看,你们慢慢聊着,天蔻若是愿意,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见大厅中只剩他们两人,苏天蔻才淡淡地开口:“凌云哥哥,听说你已经拿到血寒玉,替皇上解毒了?那现在是不是不需要解药了?”
楚凌云示意她落座:“有血寒玉,的确剧毒可解,不过时间会拖得久一些,你若配出了解药,可以帮他们尽快解毒。”
苏天蔻看着他,微微冷笑:“让我白给?你答应我的条件呢?”
楚凌云看着她,眸子陡然锐利了一下,接着恢复惯常的淡然:“你可以走了,我不留你吃午饭。”
苏天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强忍着没有发作。原本以为这次总算可以得偿所愿,让两人的孩子成为楚凌云永远的牵绊,谁知到头来居然还是一场空?
眼中的怒意突然变成冷笑,她若无其事地开口:“听说是琉璃破了二皇子的日月神功,你才拿到血寒玉的?不知道二皇子知不知道这一点?”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楚凌霄知道,必定会恨端木琉璃到极点,处心积虑报这个大仇。
楚凌云抿了抿唇,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虽然看得出他眼中冰冷的杀意,苏天蔻却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保持着原本的微笑。然而片刻之后,她却终究有些害怕了,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睑,暗中恼恨:狼王不愧是狼王,这份气势无与伦比!
一声冷笑,楚凌云终于开口:“你刚才的话只是问题,没有其他含义吧?”
苏天蔻放在桌面上的手一紧,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那就好。”楚凌云点头,“有血寒玉,原也不需要解药,你走吧。”
苏天蔻哪里还能说什么,很快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了。秦铮随后进门,忍不住哼了一声:“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还要痴心妄想?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她居然如此讨厌?”
楚凌云看了看他:“她对我始终不曾彻底死心,可悲。”
“那也不该如此不择手段,丝毫不顾你的感受。”秦铮哼了一声,“你看我们王妃,无论何时何地,都以你的感受为第一准则。”
楚凌云微笑,目光温暖:“嗯。”
感受到那股暖意,秦铮也不由笑了:“幸亏找到了血寒玉,否则让你跟这样的女子同床共枕,你还不得呕死?”
“不会。”楚凌云摇头,目光狡黠,“琉璃说过,她的话里有一个很大的破绽。”
秦铮兴致昂扬:“什么破绽?”
“她只说让我给她留一个我的孩子,但没说孩子的母亲是谁。”楚凌云得意地笑笑,“到时候我跟琉璃生个孩子给她,不也是我的孩子吗?哪里需要碰她一根指头?”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孩子的母亲是谁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强调,但气愤于苏天蔻拿楚凌云做生育工具,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端木琉璃偏偏就要抓住她没有刻意强调这一点,到时候就说自己生一个楚凌云的孩子给她。苏天蔻恼怒之下,自然不肯抚养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就算她肯,夫妻两人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主动放弃。
明白了其中玄机,秦铮乐得嘿嘿直笑:“果然好办法,王妃真聪明!还有王爷你也是,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楚凌云斜他一眼:“你说谁是恶人?”
秦铮撇撇嘴:“难道是我吗?”
二人正在斗嘴解闷,潇行空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哇哇哇!好香啊!什么好东西?”
香味是从厨房那边飘过来的,他伸长了鼻子拼命地嗅着,垂涎欲滴。楚凌云得意地笑笑:“琉璃不止聪明绝顶,厨艺也是一流,这下你有口福了。”
潇行空大喜,点头如捣蒜:“好好好,那我就不走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楚凌云翻个白眼,懒得理他。潇行空的注意力虽然大半都在厨房那边,却还难得的问了一句正经话:“我还忘了问你,当时既然在琉璃的帮助下用幻影移情控制了楚凌霄的心神,你为何不赶紧问问火凤丹的下落?”
楚凌云叹了口气:“没来得及。我也知道他心神被我控制的时间必定极短,只能先问父皇和血寒玉的下落,第三个就要问火凤丹,他却已经清醒过来,我只好让你立刻出手。否则就算你彻底废了他的日月神功,他也是宁死不会招供的。”
潇行空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火凤丹和水龙丹从哪儿来的?”
楚凌云看他一眼:“火凤丹来自禧太宗陵,水龙丹来自顺元帝陵。”
潇行空脸上的表情更加古怪,秦铮原本只是随意地听着,看到他的反应却突然心中一动:禧太宗名为潇赫阳,顺元帝名为潇正崇,潇行空也姓潇……
“啊呀!”他忍不住一声惊呼,“难道你跟禧太宗和顺元帝有什么关系?”
潇行空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秦铮顿时石化:“猜的,你们都姓潇嘛……难道我猜对了?”
潇行空神情复杂地点头:“我是潇氏一族的后裔。”
“真的?”秦铮大为惊奇,“原来前辈也是皇室中人?难怪气质如此高贵,那可是数千年岁月的沉淀!”
潇行空一声苦笑:“一切都已烟消云散,说什么皇室中人?玄冰大陆早已由一枝独秀变作四分天下,哪里还有人记得潇氏一族?纵然有,也不过是挂念他们墓中的宝贝罢了。”
王朝更替,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三人正在沉默,端木琉璃已端着几道菜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一番:“天蔻走了?”
“嗯。”楚凌云若无其事地笑笑,“她说还有事要做,就不留下吃饭了。”
秦铮翻个白眼:明明是你把人家赶走的。
端木琉璃笑笑:“也罢,咱们多吃一点。前辈,尝尝我的手艺。不过要慢慢吃,后面还有更好吃的。”
“好好好!”一看到美食,潇行空早已将方才的伤感丢到了爪哇国,眉飞色舞地连连点头,“不过琉璃啊,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别总前辈前辈的,把我叫老了!就叫大哥吧!”
楚凌云横他一眼:“我也叫你大哥?”
“那不行!”潇行空立刻摇头,“你得叫前辈,辈分是绝对不能乱的!”
楚凌云皮笑肉不笑:“死老头。”
“臭小子你叫谁死老头?”潇行空立刻火大,伸向盘子里的筷子瞬间换了方向,朝着楚凌云的面门击了过去。楚凌云冷哼一声,顺手抄起一把勺子迎战。
端木琉璃翻个白眼,转身就走:“秦铮,看着点,别让他俩打翻了桌子,这几道菜我做得好辛苦的!”
秦铮嘿嘿笑笑:“知道啦!我会拼死保护桌子的!”
“乖。”端木琉璃冲着他回眸一笑,倾国倾城,“趁着他俩打得高兴,你多吃点,给他们留点渣渣就好。”
秦铮顿时大喜:“是!王妃最好!我吃啦!”
“喂喂喂!秦铮你住手!”眼见他吃得顺嘴流油,潇行空那个急啊,哇啦啦乱叫着,“不对!你住嘴!不准吃了!哎呀你给我留点,那是我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哎呀孽徒!你敢打我?哎呀秦铮你少吃点……”
楚凌云好整以暇,一勺子敲在了潇行空的额头上:“秦铮,我拦着他,你快吃!渣渣也别留!”
秦铮咔嚓嚓嚼着,含糊不清地答应:“是!属下遵命!”
潇行空大怒:“敢打我的头?我打你个欺师灭祖的孽徒!”
跟着便是楚凌云一声痛叫:“啊呀!你敢打我的脸?你个死老头……”
等端木琉璃终于做好满桌佳肴,师徒两人才各自黑着脸坐到了桌旁,每人的头上都有几个大包,青青紫紫煞是好看。看了两人一眼,她笑颜如花:“咦?片刻功夫不见,你们怎么都五颜六色的了?”
楚凌云笑笑:“没事,老头子考较我的功夫,看我退步了没。”
“哦。”端木琉璃忍住笑,“那退步了吗?”
“没。”楚凌云肯定地摇头,“你看他脸色就知道了,臭不可闻。”
端木琉璃噗嗤笑出了声:“只看脸色就知道?”
“还有这个。”楚凌云指指自己满头的包,“只要我头上的包比他少,就说明合格。”
“呵呵呵!哈哈哈!”端木琉璃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们……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师徒,好有趣……哈哈哈哈……”
看着她明媚如春的笑容,楚凌云笑得温柔:“能博佳人一笑,满头是包都值了。”
端木琉璃有些赧然,忙收敛了笑声:“行了,快吃吧,都做好了。前……大……”叫前辈确实不合适,叫大哥又不合辈分,她不由挠了挠头,干脆改口,“先生,打了半天也累了,多吃点。”
潇行空哪里还等她多说,也不去计较称呼的问题了,瞬间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当当,吃的那叫一个满足,仿佛就算整个天下也换不走口中这点美食。
好不容易嚼碎咽下,他惬意地晃了晃脑袋,跟着突然面对端木琉璃万分诚恳地开口:“说真的琉璃,反正我也大不了你几岁,你要不要考虑改嫁给我?那我就可以天天吃到你做的……哎呀!痛死我了!臭小子你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准背后偷袭?”
看着捂着后脑勺瞪着自己的潇行空,楚凌云冷笑:“缺女人是不是?瑶池苑找去,那里美女如云,而且个个活色生香,热情如火,绝对让你欲仙欲死。敢打琉璃的主意,当心我真的欺师灭祖!”
潇行空摸了摸后脑勺,哼一声不言语,端木琉璃已经转头看着楚凌云,笑得眉眼弯弯:“瑶池苑的美女热情如火?你怎么知道的?”
潇行空顿时兴奋异常,双眼放光:“没错,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还是试过?”
……“我就那么随便一说。”楚凌云学到了端木琉璃这句口头禅,神情间很是庄重,“如果不是这样,瑶池苑的生意怎么会那么火?”
端木琉璃浅浅一笑:“也是。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没能看到希望的一幕,潇行空失望不已地耷拉了眉毛,对自己没能抢先娶到端木琉璃再次遗憾了一把。
楚凌云咬牙瞅他一眼,拣着他最爱吃的几样猛往口中扒拉,师徒两人瞬间又打作一团。
瑶池苑的生意的确很火,夜夜人满为患。而每天来此的客人自然都是为了寻欢作乐,用大把大把的银子换得片刻极致的享受。或许,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顶楼的某个房间内,依然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在其他灯火通明的房间的遮掩下完全可以忽略,何况门窗上还都挂着厚厚的布帘。
床上盘膝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另有一个黑衣人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片刻后突然一把捏碎了杯子,跟着狠狠一咬牙:“功亏一篑!”
床上的男子正是那日从法场狼狈而逃的楚凌霄,听到酒杯碎裂时的咔嚓声,他睁开眼看了看顺着对方手指滴落的鲜血,面色平静:“血是你自己的,流干了也没人疼,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这黑衣人当然就是楚天辰,任凭手上的鲜血继续往下流着,他狠狠地咬着牙:“我就是不甘心,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日月神功怎么会被他们破掉,这根本不可能,我不相信!”
楚凌霄勾了勾唇角,自我解嘲一般笑笑:“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也得信。”
楚天辰看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中透着烦躁:“你若早点把那老东西杀了,怎么会有今天?我早就说过,留着他必定是个祸患!”
“你以为我不想?”楚凌霄皱了皱眉,“那老头一直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我怎么杀他?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虽然这是事实,楚天辰却依然冷笑:“你留着他又有什么用了?还不是只能等着他来告诉世人真相?”
楚凌霄的情绪原本还算平静,三言两语之间,他也显得有些狂躁起来:“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告诉我日月神功天下无敌,根本无人可破,结果怎样?”
楚天辰一时无言以对,可是想到自己那么多年的等待和苦心经营又要全部付诸流水,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不管怎样,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就算你我都当不成皇帝,我也要把楚天奇大卸八块,以消我心头之恨!”
楚凌霄又看了他一眼,暂时没有做声。沉默片刻之后,楚天辰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你觉得怎样,好些了吗?”
楚凌霄点了点头:“好多了,那黑衣人打中了我的期门穴,险些废了我的日月神功。不过幸好我躲得及时,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功力,但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再重新吸一部分内力来就是了。”
楚天辰冷哼了一声:“损失了多少?”
楚凌霄沉吟着:“吸来的内力少了一大半,恐怕得三两个月之后才能恢复。”
楚天辰更加恼怒,不由紧紧攥着双拳:“等你恢复了,多吸一些内力,咱们便立刻杀回去,杀他个鸡犬不留!”
楚凌霄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只凭我们两个,本就不是天狼和楚家军的对手,原先还有日月神功作为倚仗,可是如今连这唯一的法宝也被他们破掉了,还说什么杀回去?”
楚天辰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你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算了?”楚凌霄一声冷笑,“如果就这么算了,我做鬼都不会安心!”
楚天辰的脸色略略缓和:“这还差不多。而且你也不必害怕,楚凌云破得了你的日月神功,楚天奇未必做得到!难道他能日日夜夜守在楚天奇身边吗?只要他一个疏忽……”
楚凌霄目光闪烁,却慢慢摇了摇头:“父皇能不能破解日月神功姑且不论,就算他不能,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里。何况,万一三弟真的已经把诀窍教给他了呢?别忘了,父皇当年也是身手卓绝、骁勇善战的高手,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楚天辰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你有更好的办法?”
楚凌霄不答,突然转头看向门口:“来人!”
一声门响,推门而入的居然正是燕淑妃!迅速走到床前,她躬身施礼:“主人!”
楚凌霄点头:“外面情况如何?”
“消息已经传开,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主人您才是弑君……”后面两个字本能地咽了回去,她稍稍调整了一下才重新开口,“皇上已经下令全国搜捕,而且任何一处地方都不放过。狼王已经命楚家军和皇城禁军联手挑了潋阳城很多青楼酒馆,依属下看,只怕很快就会搜到此处。”
有了切身经历,楚凌云深知大隐隐于市的道理,自然不会犯与楚凌霄一样的错误。
楚凌霄一声冷笑:“果然还是三弟更有对敌经验,知道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隐藏行迹!不过他还是不够老练,否则本该首先就找到这瑶池苑才是!”
燕淑妃顿了顿,小心地开口:“主人,我们是否要移往别处?”
“嗯。”楚凌霄点了点头,“为防三弟突袭,明日我们便立即离开!你立刻传信,让他们到这里来见我,共商大计!”
所谓的他们指的自然是西门紫龙等三人,燕淑妃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而去,楚天辰已眉头一皱:“你想利用他们对付楚凌云?”
“不然你以为呢?”楚凌霄吐出一口气,“除了他们,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楚天辰沉默。虽然在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之下,二人手中也握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但比起楚家军泱泱百万人和威力不容小觑的皇城禁军,规模简直不够瞧的。最要命的是本以为无敌天下的日月神功居然成了一捅就破的窗户纸……早知如此,他们本该计划得更周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得到允许,燕淑妃推门而入,轻轻咬牙:“主人,属下接到消息,原来西门紫龙等三人听说潋阳城发生巨变,已各自回国了!”
楚凌霄目光一厉,脸上已有怒色泛起!
这三个胆小怕事的东西!当日他登基为帝,他们迫不及待地跑来想要分一杯羹,如今一看到狼王神威大展,便吓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就凭他们这点本事和胆色,活该一辈子呆在荒凉之地,徒然羡慕东越国的富庶繁华!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孬种。”楚天辰一声冷哼,“区区一个狼王就把他们吓成这副德性,你还指望他们帮咱们报仇雪恨?”
楚凌霄冷冷地笑笑:“还真是天真,以为不声不响地回国就万事大吉了?没关系,他们不来,我亲自去!”
不久,房中的烛火悄然熄灭,再无半点声息,只在床头的枕畔,静静地放着一个阴森森的鬼面具。
对楚凌云等人而言,虽然知道未必有什么收获,对楚凌霄的搜捕却从来不曾停止过,就算抓不住他,至少可以将他在京城中所有的暗桩、据点等等连根铲除,先端了他的老窝再说。
果然,一直过了半个多月,仍然没有楚凌霄的消息,楚凌云深度怀疑他要么躲得极为隐秘,要么已根本不在潋阳城,甚至已不在东越国。
这日一早,潇行空睡眼惺忪地来到大厅,左右张望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琉璃呢?是不是又去给我做好吃的了?”
楚凌云看他一眼:“自从来到琅王府,除了吃就是睡,你上辈子是猪啊?”
潇行空眼睛一瞪:“我乃潇氏一族的后裔,你敢骂他们是猪?”
楚凌云满脸不屑,懒得开口。看得出他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忧色,潇行空难得地正经了些:“怎么,在担心楚凌霄?”
楚凌云沉默地点点头,他已接着开口:“更担心火凤丹吧?”
楚凌云接着点头:“我怀疑火凤丹已经被他带走,或者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
这一次潇行空也不由皱了眉头:“那怎么办?水龙丹已经在琉璃体内,万一找不回火凤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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