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宽县通过食品厂的改制得到了验证,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由此安平得出改制方向沒有错误的结论。
当然了,这个经过实践检验的结论也让安平有些信心满满,太过自信和骄傲的结果,就是在钢铸厂的改制中,受到了以林江为代表的一批驻虫挑衅,资产的流失,企业的混乱,人性的婪贪,以及人为的推波助澜,一度也让安平以为自己的思路和方向出现了偏差,所幸的是,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手段和动作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即定的轨道。
而在來拜访宋远桥之前,安平对北江省的工业企业现状也做了充分的了解,北江省作为老工业基地,各种各样的工业企业遍地开花,多如牛毛,但从产值和效益上看,不过百多家的国有超大型和大中型企业,却占据了经济总量的百分之八十,因此,安平认为,企业改制要集中力量改好这些国有大中型企业,大中型企业做好了,方向性的问題也就解决了。
至于那些多如牛毛的小企业,不是说任其自生自灭,至少沒必要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李省长对于企业改制明显也属于摸着石头过河,想要面面俱到,却又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操作办法來,最终舍弃了重点,采取了一窝蜂,一刀切的办法,各种各样的矛盾集中的迸发了出來,直接导致了推进缓慢,问題层出不穷,可以说就是沒有安平和洪家的碰撞,李省长的步伐也沒快到哪去。
“先大后小,先难后易,抓大放小……”听着安平侃侃而谈,看着安平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庞,宋远桥的心里仿若开了锅一般,心中反复的盘旋着一个念头,秦初越这是要向自己示意什么吗。
不是宋远桥想的多,实在是如此针对性,纲领性,指导性的深厚见解,别说是安平这个毛头小子能拿出來,就是换了他自己,不集中精力的去仔细研究,都提不出如此观点,既然不是安平,那么能提出这个见解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安平的背后可是站着秦初越这个理论和实践都精通的人物,安平所说的话,很可能就是秦初越在通过安平的嘴,向自己做出的示意。
国企改制可是通过全党代表大会确定下來的,政治性很强的一个决策,想要变更和调整,只能通过全党代表大会去实施,春节过后就会召开一年一度的党代会,会上国企改制是不可回避的问題,如此问題也就來了,秦初越是要通过北江省老工业基地的份量,通过改制中暴露出的问題,让自己做侧应,从而达到自下而上推动党的方针决议进行调整的目的吗,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以外,宋远桥想不出有其他的目的。
影响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绝对是机遇伴随着挑战,做成了,生望值刷刷的往上涨,政治加成会无限扩大,可若是失败了,那就意味着对中央的决策提出了异议,对于思路与中央不能保持一致的,不说仕途会随之马上终结,至少这个后果可想而之。
宋远桥沒有去问安平的观点是否是秦初越授意,他很清楚就是秦初越授意的,面对这种政治倾向十分明显的观点,在沒有形成舆论导向之前,秦初越不会承认,安平也不会承认,政治在某种程度上來说与赌博无异,拿到了至尊牌会大杀四方,可若是输了,也会一无所有,现在,一个机会难得的赌局已经为自己摆开了,自己是赌,还是不赌呢,何去何从,实在是一个坚难的选择。
心中翻江倒海,脸上阴晴不定,宋远桥默默的注视着安平的脸庞,足足停顿了十几秒,才终于下定决心的缓缓说道:“安平,你的这个想法,嗯,很好,但只是一个论点,缺乏有效的论据,不太全面,这样,今天你就别走了,就在家里把你的思路形成材料,论点要明确,论据要突出,论证要翔实,让你圣良哥帮着你一起归纳疏理,国企改制是一个大课題,涉及到国计民生,马虎不得……”
机不可失,失不再來,国企改制的大势已成,若不能拿出制约的办法來,北江省早晚要被李省长蚕食一空,沒有了北江的根基,自己就是一棵浮萍,必然会被连根拔起,所以秦延众的大腿必须得抱紧,是到了与秦初越深入沟通一下的时候了,在这之前,也要为接下來的变故做好切实的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