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浇的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身为京城的地方官,自然是知道这富贵赌坊背后之人不简单,以前他们惹的都是一些他能摆平之人,如今居然惹到了谢次辅的头上。
谢次辅是什么人啊!说是朝中第一人一点也不为过,他的女儿是当今国母,外孙是大皇子,不出意外,那将是大庆朝的下一任皇帝!
此时方敬贤在心里,已经把富贵赌坊这帮子不长眼的玩意儿骂的狗血淋头,你说你们惹谁不好,居然敢惹谢府,这下好了,甭管你背后是谁,只怕也兜不住了。
若是今日只来了李翰朝一人,他还可以想想办法把瑞宁公主的案子拖上一拖,再派人去给瑞宁公主私下里送个信,让瑞宁赶快把人给放了,再多多安抚一番。
只要事主不再闹事,这件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如今,又来了一个谢次辅家的大管家长贵,他若是只处理了韦仲平的案子,那李翰朝必定不依不饶,若是两个案子同时处理,那去通州别院搜不到人还好说,若是真搜到了人,他该怎么办?
正在两难之际,余光扫到了躲在堂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的师爷。
只见师爷快速的朝他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方敬贤立刻福至心灵,什么也顾不得了,只两眼一翻,身子往后倒去。
堂上顿时乱做一团,众衙差纷纷口中喊着“老爷。”
朝着方敬贤一拥而上,更有那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方敬贤,让他在心里大为感激,暗呼:“有眼色。”
师爷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耳中:“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快,快把老爷抬入后堂!”
接着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方敬贤的身子被掫到了一名衙差的身上,那人背起方敬贤一路小跑朝着后堂而去。
不大一会儿,方敬贤又听到自己夫人哭喊着冲了过来: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死了,让妾身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正趴在衙差背上的方敬贤,气得真想跳起来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这不省心的娘们,这个时候出来裹什么乱,老子是装晕,照你这样哭,非得真把老子气晕不可!
方敬贤强压住想要睁开眼的冲动,由着衙差将他放到书房的床上。
耳边一阵兵慌马乱,又是哭泣,又是喊叫,又是叫人去请郎中的乱做一团,方敬贤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死。
此时,大堂之上,一阵慌乱过后,众人恢复平静,李翰朝与长贵这才发现,两人手中的状纸竟然都没有递出去。
长贵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正要寻机跑路的师爷,冷冷的瞥他一眼:
“既然你家大人病了,那你就代他把状纸收了吧。”
不由分说便要把手中的状纸往他手里塞,师爷哪敢接他的状纸啊,手中连连推拒:
“不,不行,这不合规矩,在下没有权利收取状纸。”
“不收?”长贵冷冷一笑:“我家大人的状纸你们也敢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