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谒门的时候是从未出现过的。她从来不敢放纵自己失去意识,任何时候都必须要醒着。
这种情况,稍微出现一点点,就会丢了命。
可今天,莫浮箩却如此放纵自己,什么后果都不顾。
酒穿肠,徒留伤。
只为了那个人。
这一夜,莫浮箩一直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整整难受了一夜。
清晨,一道晨光从窗棂上射入屋子,轻柔地打在床榻上的女子脸上。
女子紧紧拧着眉,苍白的脸色稍染了些红润,干涸的唇动了动,只听一声轻咛传出,她慢慢睁开了眼。
这女子,便是莫浮箩。
短暂的盲点使得莫浮箩眉头皱的更深,那随之而来的头痛感顷刻间席上她,猛地晃了晃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痛意,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
莫浮箩迅速稳住了心神,双眼细细打量起周围来。
只听门外一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一道人影依稀映在屋外的窗棂上。
莫浮箩浑身气息一凝,瞬间从床上翻身而下。
胥眉在屋外站了片刻,便轻轻推开门踏了进来。然而入眼之处的床榻上却不见了人影。
还未反应过来,胥眉就只觉得一股寒气栖上身侧,细白的颈子被一只胳膊套住。
“你是谁?”
冰冷的气声吹在胥眉的耳畔,犹如一把刀割向她。
胥眉发现扼住自己的人是莫浮箩之后反而没有了一丝惧意,她轻轻换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胥眉。”
这声音有些沉哑,好像在哪听过。
是她?
“为何给我下药?”莫浮箩的气息依旧冰冷地吐在胥眉的耳畔,吹地她的耳朵有些痒。
“你醉的很厉害,我给你喝的是解酒汤,能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呵……是吗?”
感受到从莫浮箩身上透出的越来越浓烈的寒气,胥眉依旧不惊不惧,浅浅一笑道:“我现在终于有点相信你是莫浮箩了。”
莫浮箩闻言不由一惊,套住胥眉脖子的胳膊更加用力了些,“你怎么知道我的?”
“咳咳……”胥眉猛地咳嗽了几声,抬起手推了推莫浮箩勒住自己的胳膊,终于喘出一口气后,才缓声道:“第一,李尤歌来我的酒楼喝酒,可从未带过姑娘,你是第一个,我当然要打听清楚你的身份。第二,昨天你自报家门了。”
莫浮箩套着胥眉颈子的胳膊一松,手抓住她的肩,将人转了过来。
望着这个长相普通却气质出众的女人,莫浮箩眼神清冷,一只手扯住对方衣角,肃声道:“你到底是谁?”
面对莫浮箩凌厉的眼神和周身缓缓散出的杀气,胥眉轻轻耸了耸肩,温声道:“我是藏意楼的老板,平时喜欢下下棋,你可以叫我胥老板,也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莫浮箩眉眼一眯,朝着胥眉靠了上去,紧紧盯着她的眼,冷声道:“昨天我喝醉酒后还跟你说了什么?”
“说的挺无趣的,你要听么?”
胥眉见莫浮箩自始至终都阴沉的眸子,不由轻笑了一声,“你跟我说这酒钱记在李尤歌账上,哦,对了,你还打碎了我的一只酒壶,一起记账吧。”
“胥眉。”莫浮箩幽幽地唤了一声身前女子的名字,抿了抿唇,说道:“应该知道我身份吧,你这么跟我说话有可能会没命的。”
胥眉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望着莫浮箩的眸子闪了闪,回道:“我猜,你根本就没有杀过人。”
莫浮箩跟着脸色一僵,像是一直套在身上的那层罩被人一下子戳穿了,可她很快却又将那戳开的口子秘密地缝上,看着胥眉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笑意:“你可以当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