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着出了屋门。
门帘奏出一曲叮铃,很快又静了下来。
“来如此贵气雅致的地方喝酒,王爷果然是好兴致。”
“往后要多随本王出入这些场所,你也要学会喝酒才行。”
“酒这东西……”莫浮箩微微顿了顿,看着门前挂着的那一片白色串珠帘,又再次开口:“原先想喝可惜没有,现在么,不想喝了。它除了可以浇愁,似乎也没什么别的用处。王爷有何愁呢?”
“谁说只能浇愁?心情好的时候,啄上几口,可添欣悦。莫浮箩,你只用它浇愁?”李尤歌看着莫浮箩的侧颜,写满冷然清绝,带着一股子倔。
他不由心里荡了荡,看来,想彻底拿下她,还需要些特殊手段。
“只有愁,并无悦。”莫浮箩眸子闪了闪,黑色的瞳里映出一串白色珠子,仿佛又想起原先自家屋前的那串珠帘,声音里多了些旧伤。
“什么愁?说说。”
“为何要跟你说?”莫浮箩收了伤怀,瞬间恢复了清冷。
李尤歌听着莫浮箩再直接不过的拒绝,不由紧皱了眉头,很是不悦:“莫浮箩,跟你说话还真是无趣。
莫浮箩将看门帘的视线收回,斜眼轻轻扫向李尤歌,收下他那一脸的怒色,忍不住翘起一抹浅笑:“同感。”
这笑简直太刺眼,李尤歌忍不住火气又往上蹿了蹿,“嘭!”地一声将手重重拍向了桌子,吼道:“酒呢,怎么还没上来?!”
莫浮箩笑容后面,却是更加警觉的心思。
今天的李尤歌似乎在将她往某一处引,她的感觉一向敏锐,应该不会错。
看来,她要小心些。
“爷,有酒也有茶,来咯!”酒楼伙计拨开珠帘碎步快走了进来,将一壶酒和一壶茶摆上了桌。
李尤歌一杯烈酒入喉,心气才感觉稍微平顺了些。
酒气很浓,直接掩住了茶香,莫浮箩在一旁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不好奇左凤的父亲是谁吗?”连饮三杯酒后,李尤歌终是开口问了出来。
“你想说自然会说。”莫浮箩不为所惑,轻轻举着茶壶,褐色的茶汁汩汩流出,倾注于白色盏中,映出屋里的微光,没一会那茶盏便被注满了。
“左凤的父亲是左竟之。”许是几杯酒入喉的缘故,李尤歌此刻发出的声音有些涩,隐约带出几丝酒气。
“哦。”莫浮箩回了一个字。
“呵……”李尤歌看着莫浮箩的眼色渐渐转深,继续询道:“左竟之,你不认识?”
“王爷为何认为我会认识?”莫浮箩将茶盏端起,褐色水波轻晃,映出她的半张脸,有些模糊。
“左竟之是冉许途的旧部,冉许途你总该知道吧?”
莫浮箩将茶盏放回到了桌上,抬头冷冷地看向李尤歌,幽声道:“如果你是问我识不识得此人,那我只能跟你讲,没听过。”
“原来如此。”李尤歌又拿起酒壶倒满了一杯酒,拿到嘴边嗅了嗅,轻道:“看来谒门还真是个封闭的地方,那样德高望重的丞相你都不识得。”
“王爷这么一位蒙受圣宠的皇亲国戚,我不也不识得吗?”莫浮箩说完,再次端起了茶盏,拿到嘴边一饮而尽。
好苦的茶!
莫浮箩感觉入口的苦顺着喉飞快散到心口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苦涩痛感清晰地漫进心里。
她唯有,将满口满心的苦慢慢吞下。
“想想还真是如此,你都不认识我这大济唯一的李尤歌。”
李尤歌眼中闪过一道深意,嘴角嘲讽地一扬。
呵……莫浮箩,看来是越来越有趣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