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刚刚那样子很幼稚,可是又拉不下脸来,便故作轻松的说:“快吃饭,粥都快凉了。”
父女两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说话,所以整个家里此刻也只有电视上咿咿呀呀的台词在念着。
碗里粥余温尙足,氤氲的热气中,苏甜的眼眶又湿润了。
“爸,我求你,你别在这矿上干下去了,重新找份工作好不好?或者,我辍学养你……”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不得。
苏甜这番言辞说的虎头虎尾,苏有财难得的严肃起来,把碗筷推到一边质问。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一直动不动就哭。”
苏甜有苦难言,只觉得嘴巴苦涩无比。
“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份工作。非常非常不喜欢。你整天这么辛苦,我不需要多好的生活条件,你也别说你为你以后养老,你以后有我。我不会让你吃半分苦。你算算,你有多久没有陪过我了。你总说矿上忙,那我现在倒要问问你。是那个煤矿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这是什么问题,我这么拼命不还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挣得再多死的时候也带不走,将来全是你的!”
“我不需要!我说了我不需要!”
心里的秘密压了太久,苏甜觉得她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时间的齿轮从来不肯停歇,每过去一分,她就更煎熬一秒。
她怕。
她怕苏有财重蹈覆辙。
她不忍心,再看一次年近五十的父亲一夜白头,跪着在那些家属面前忏悔流泪。
苏甜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原本婴儿肥的脸在这三四个月之内已经消失不见,尖尖的下巴,红通通的鼻头,泪珠儿一滴一滴,全部打在了苏有财的心上。
这世上没有哪一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创业的时候没哭,矿上的活再苦再累他没哭,离婚的时候他也没哭。
可唯独,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哭的那么伤心绝望的时候,他终于落下了男儿泪。
他伸手拽过苏甜抱在拦在怀里,哽咽着声音说道:“好,我听你的,我全部听你的。我家甜甜不喜欢,就算它挣再多钱我都不要了!”
煤矿的事业现阶段处在上升期,苏甜知道,他这句话的意义。
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金钱,全部原因只为她的几滴眼泪。
世人皆道母爱的伟大,殊不知父爱总是体现的消无声息,虽然渺小,但它一直存在。
这一夜,父女两谈了好多好多心事,数十年后回忆起来,苏甜仍是感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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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学校提前期末考情有可原。
这所学校大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天气越来越冷,有的人就会携家带口返回老家,请假的日益增多,学校还干脆提前了,要不然这期末考连个人都没有。
这次月考,苏甜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再加上那事儿,成绩就更别指望了。
父女两昨晚谈心睡的晚,第二天幸亏有闹钟,苏甜记着她的减肥早餐,还没六点就起来了。
从床上下来,她就暗叫不好。
今天早上的温度明显降低很多。
拉开窗帘,外面还黑蒙蒙的一片,可是她很惊喜的发现,下雪了!
窗户上全是冰渣,她跑到阳台打开窗子伸出手,雪花悠悠扬扬的一片一片接踵而至,跟人的身体一接触,很快就化为一滩水渍。
苏甜心里欢喜。
瑞雪兆丰年呐——
做好早餐时间还很早,她开了电视,声音调的很小,放了一张《英语基础入门教学视频》。
虽说前世她都学过,可毕竟时间太久,学的那么点早都还给老师了,现在从头学起,本来就有底子,学起来肯定会轻松不少。
学了有十几分钟,苏甜估摸着苏有财该起床了,就关了电视重新滚回床上补回笼觉。
现在也才不过七点零几分。
苏甜生活作息现在很正常,加上刻意的饮食,她又瘦了几斤o(≧v≦)o
加上以前的,算起来都有十多斤了。
她站在秤上有点感概,看着指针稳稳停在五十的时候,她还是不免兴奋了一把。
虽然50公斤对她这个年龄来说已经算超标,但比起前世,已经好了很多了。
时间还早,她又睡不着,干脆趴在床上写了一个:《2002年最后の三个心愿》。
1:劝老爸放弃煤矿
2:体重争取下三位数
3:期末考进全班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