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厚重的张府大门缓缓合上,雨中那门前的红色灯笼,在暗沉的天色中发出鲜红的光,风过将红艳的灯笼吹动,摇摇晃晃中十分诡异动人。
叶定榕浑身上下已经半湿了,面上一片水迹,她伸手一抹,将眼睫上的水珠抹去,容颜被雨水沾湿,看上去娇嫩轻柔。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她想着去房间换一件,忙唤着呆立在一旁的追风从回廊处绕过去。
追风并不怕雨水,见叶定榕皱着眉似乎很厌烦的模样,作弄似的晃晃头,发梢上的几滴水珠便飞溅到了叶定榕的脸上。
叶定榕眉角一挑,面无表情地抹去脸上水珠,重重敲了追风的额头,成功阻住了追风继续作恶的坏心思。
叶定榕牵着追风的袖子顺着附近的回廊走,想从回廊绕过去,好避避雨。
这时因为下着雨,张府上下家仆大多都在室内,极少有人出来在雨中行走,因此无人发现叶定榕和追风还在外面淋着雨。
二人冒雨冲到回廊上去时,身上的雨水已经在滴滴答答往下滴了,追风抬手捏了捏沉重的袖子,一股水被挤了出来。
“榕榕,衣服湿透了。”
叶定榕这时也正在烦闷地挤挤衣服上的积水,闻言漫不经心道:“嗯,待会儿给脱了,再换一件新的便好。”
这二人一路边走身上的水不断滴落,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姑娘,等等....”声音虽娇柔,但听上去却似乎有些急迫?
叶定榕转过头,便见一名身着粉紫衣裳的姑娘手里拿着把伞急匆匆而来,见叶定榕回过头,脸上露出个羞涩的微笑。
叶定榕好奇道:“你是谁?”
这个姑娘脸上微红,却在离他们二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上去有些尴尬和微微惊恐?
对此,叶定榕表示很理解,这张府上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怕追风,基本上一个词来概括——珍爱生命,远离僵尸。
看这个姑娘似乎有事找自己,为免被追风吓跑,她主动走了过去,问道:“喊我有事吗?”
“我叫酒儿,是老爷身边的丫鬟,方才见你们二人没带伞,便擅自作了主张来给你送伞来了。”
接过酒儿手上递过来的伞,叶定榕道了声谢。
叶定榕撑起伞,却发现这个名叫酒儿的姑娘似乎跟自己是一道走的,并未便问道:“你也是要去西厢么?”
酒儿点点头,“是啊,小四方才让我给她从外头带了条兰花手绢呢,酒儿跟你们一道去吧。”
话虽如此,但是她还是离着叶定榕和追风几尺远,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叶定榕:.....
追风撑开伞,看那漆黑的伞骨上,不知怎的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味道——称不上喜欢也称不上厌恶的味道。
这其实很是奇怪,因为追风通常对血和人的气味的感知比较强烈,而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呢?
追风嗅着伞骨上的味道,一时出神了。
那丫头酒儿虽笑容羞涩腼腆,但还是挺健谈的,撑着一把桃花水墨伞面边同叶定榕聊天,不知不觉走的越来越近。
先是夸赞叶定榕美貌,又夸叶定榕的法术高深,偏偏这酒儿说话慢声细语,温柔劲儿十足,叶定榕听得脸上微红。
叶定榕其实很好奇,这姑娘这么给她灌*汤是要干嘛哦....
莫非是要她帮忙做些什么?例如杀妖什么的,可以直说啊。
事实证明这只是叶定榕多想了,因为酒儿只是找个机会表现出了她的好奇之心——当然对追风的。
因为叶定榕发现酒儿偷偷看追风看了许久.....
叶定榕上上下下将追风看了几遍,平生第一次发现追风还是有看头的。追风这时正在紧抱着一把伞不松手,没错,就是酒儿借给他们的那把==,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僵硬的面无表情,但一双眼几位专注地看向手中的那把伞,那过于专注的眼神显得他的眼神十分深邃深情,仿佛那是在注视着他的心爱之人,略显秀致的长眉入鬓,挺直的鼻梁,薄却紧抿的唇,叶定榕看的有些微的愣神,不知怎的脑海里竟出现一副追风坐于马上,扬鞭驰骋的洒脱模样,终于承认了追风其实还是挺俊的——在不说话的时候。
叶定榕回顾神来时,追风这货正毫不知羞地对酒儿道:“我想要这把伞。”一双眼睛眨阿眨,长睫扑扇。
这是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送秋波吗?!
“追风,这是酒儿的心爱之物,你怎么能擅自强要呢?”叶定榕暗自磨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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