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兀回了那富兴县城时天色已晚,在他心中暗想,因夜战攻城对魏军不利,只怕魏军要来,也要待到天明时,便招了那佴三江来问道,
“如今我三战三败于赵旭手下,他只怕明日便会大军围城,佴头人可有计策?”
那佴三江想了想道,
“赵旭与我夷族有深仇,我们这厢势弱即不能复仇便罢了,不如趁着夜黑逃走?”
乌兀摇头道,
“守城以拒还有活路,若是出逃便兵力分散,被赵旭大军追上个个击破只怕下场会更惨!即便是逃了出去,也只能在这蔺州界上四处游荡罢了!那里还有落脚之处?”
那佴三江一拍桌子骂道,
“都是那赵旭害我们至此!”
乌兀摇头叹道,
“如今谈这些又有何用?保存这族中精壮才是正经,若是人都死绝了,只怕九州之中再无我夷族了!”
想了想道,
“赵旭也称得上枭雄了,投了他也算不得委屈!”
佴三江瞪眼怒道,
“大山主,是打定了主意要向仇人卑躬屈膝么?”
事情到了如此境地,乌兀心下那怒火也是按捺不住了,
“你这厢冥顽不灵是想让上上下下一万多人尽数与你陪葬才敢甘心么?”
“我看大山主是想凭着这一万多人到赵旭那处求个官做吧!”
乌兀拍案而起,
“佴三江!”
佴三江毫不示弱,
“大山主恼羞成恼了么?”
正在两人在那书房之中瞪眼相对,互不相让时,却听外头有人来报,
“大山主!那魏军前锋已到城下,他们要趁夜攻城了!”
两人俱是一惊,乌兀忙叫人道,
“来人,取我的盔甲来!”
这厢穿戴整齐便上了城头一看,外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却是那魏军大军已到,团团将富兴县围住!
那正门之前,打头一员大将端坐马上,黑盔黑甲,黑马白蹄,乌枪横托,身后却黑压压一片人头,魏军十万兵马竟是一眼望不到头一般!
这厢马静立,人列阵却是只闻夜风呼啸,半点不听人喊马嘶之声!
赵旭端坐马上,在夷人眼中宛如自那阴曹地府之中打马走来一般,端得是煞气腾腾,阴风冽冽,身后一干儿郎个个铠明甲亮,眉竖目寒,手中执枪持刀,个个面容森冷,手中兵刃寒光闪闪,却是战意昂扬!
“他妈妈的!憋了这些日子总算有仗可打了!”
那胡有财端坐马上立在前排,见赵旭抬头看向那上头立着的乌兀森然一笑,手中长枪一挑,胯下四蹄飞云长嘶一声,
“攻城!”
长枪寒光点点,枪尖所指,直向那富兴县城头上伫立的乌兀等人
“攻城!”
众儿郎一声怒喝,声似山呼海啸,势如排山倒海!
乌兀立在上头却见那魏军之中奔出一个个肩扛沙袋的小兵来,这厢发出一声喊奔到那护城的壕沟当中扔了沙袋便向回跑!这富兴县本就只是县城,夷人不懂防守也不筑墙也不挖沟,原先浅不过一人高的壕沟几下便要被填平!
乌兀立在上头高举手中弯刀,亲自指挥立在城头的夷人兵士,
“放箭!”
一声令下,箭如飞蝗,下头早已竖起木盾,有那小校大喝一声,两人一组举起木盾护在头顶,却是安然退了回来!
后头又有小兵上去这一回夷人的箭越发密集了,小兵们虽身背盾牌却因遮挡得箭减缓了奔速!
这厢毛大见了大喝一声,
“备强弩!”
前头兵士哗一声散开,几十架强弩被抬到了前头,那毛大一人便端了一具强弩调整箭头,朝天放去,
“嗡!”
弩箭带着风声直直向城上飞去,
“噗!”
正中一名夷人兵士胸口,那利箭穿透身上盔甲破开拳头大的血洞,身前的墙垛之上顿时溅开一朵斗大的血花,那兵士双眼圆瞪被带着双脚离地,后退五步扑嗵一声栽倒在地!
“吼……”
下头魏军见毛大一击便中,立时山呼,
“必胜!必胜!”
四人一组将那强弩往城头上激射,一时之间只见一片黑压压箭雨覆盖城头,夷人纷纷栽倒!
这厢箭雨覆盖,自后头有那冲车被推了上来,几人环抱的原木,前头削尖了安置车上,由那数十名兵推动缓缓向那城墙移动。
后头又有那攻城车被推了出来,趁着夷人无暇他顾之时已推到了城墙之上,那城门处冲车已是到位,正在魏军的推动之下,轰轰向城门发力!
下头魏军发出一阵呼啸呐喊之声,立时有成群结队的兵士悍不畏死的借着攻城车爬上了城墙,乌兀手提着弯刀立在城墙之上,将那自垛口爬上的魏军一刀砍翻,前头那个还未摔到地面,后头的已是提刀大喝一声冲了上来,如狼似虎的魏军实在太多!
魏军攻城却是四门俱攻,夷人在那城里只听四处喊杀声不断,一万来人守在四门,任你是弯刀也砍卷了刃,不过半个时辰已是被魏军攻上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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