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郑镖头知道苏先生毫发无伤,终归心头大定。
他带着剩下的人去附近收拢学徒。
那些心态崩裂四散奔逃的学徒,接下来说不得就要接受魔鬼训练了。
郑镖头的怒吼,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微笑以对的。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马车上的帘子掀开,银发夫人看到苏先生的脸时,关切的话语同时脱口而出。
老二闻言连忙低了低头,偷偷逃出了二人的视线范围。
苏先生上了车,紧紧拉住夫人的手:“让你受惊了。”
银发夫人的笑容温婉一如既往:“没事就好。”
苏先生笑了笑,随即面色沉了下来:“镖局的学徒,有受重伤的。”
“这钱,咱们家出。”银发夫人知道他的意思,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
“嗯,”苏先生脸上怒意忽现,抽出手来一巴掌拍在车厢上,“等到了府城,我倒要问问苏永年那小子,到底是如何保境安民的!”
此地离府城已经不算太远了。
郑镖头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队伍重新收拢好。只是队伍里学徒们人心惶惶,郑镖头也没什么好办法。
走镖的就是如此,刀头舔血换得家人吃穿不愁。若是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那便不是端得起这碗饭的人。
跟苏先生商议了一阵,郑镖头决定带着队伍继续前行数十里,明日再入府城。
苏先生从马车上偷偷向外看了几次。
老二一直都是那副憨厚的笑脸,任谁问起只是推说运道好。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他似乎没有任何心理阴影。
郑镖头还能清楚地记得他当年学徒时第一次见血的情景。
那是他的师父出手,一刀捅在了山贼的肚子上。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软趴趴的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时,还在不停地蠕动。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坨不断扭动的肉蚯蚓。
郑镖头只看了一眼,便控制不住地大吐特吐起来,几乎要把隔夜饭混着苦水都吐个干净。
从那之后,他便很少在大雨后的几个时辰内出门了。
队伍里有几个学徒也是如此,吐过之后恹恹的,根本打不起精神。
晚上熬的野菜汤,平时都供不应求,这会儿居然还有剩余。
郑镖头想着老二跟刀疤脸硬碰了一回,怕不也会有些不舒服,可没成想那没滋没味的野菜汤他居然连着喝了三碗,还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郑镖头一时不知到底该夸他坚毅勇猛,还是该说他傻小子才好。
苏先生一直关注着老二。
一直看到他喝汤咂嘴时,苏先生一捻长须,低声对着夫人说道:“冷家要出息了。”
胆大心细脸皮厚。
身体底子又好。
说不得回头他要提点一下冷怀逸,让他教老二研习研习兵法。
那样只要进了军部,老二定然是如鱼得水,一遇风云便可化龙。
苏先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于小暖的想法不谋而合。
本来想找兵书的于小暖,这会儿正跟冷怀逸一起,在苏家书房里埋头苦读,时不时还发出嘿嘿的笑声来。
见于小暖读得认真,冷怀逸不禁有些好奇。
这丫头看得目不转睛的,到底是在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