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小船,返回前面的龙舟。未免让皇帝瞧见,小回子早就押着宣城长公主的心腹,上了另外的一条船上。
宣城长公主原本就是个富贵闲人,自然不精与暗害与下毒。云千雪晓得,是宋姑姑这个恶奴定下的计谋。这样的人,只觉着留下无益,便是让人绑了石头,沉到湖里。是生是死,全看她自己造化。另外两人,让人悄悄的押着,等靠了岸,便立时送去发卖。
等回到龙舟上,绿竹忍不住问云千雪道:“娘娘,那宁儿去了宣城长公主身边,怕是活不长。若是真活下来,奴婢又怕她们两个狼狈为奸!”
云千雪却是笃定的摇头,问绿竹道:“宣城长公主是什么人?”
绿竹被问得一愣,道:“宣城长公主是长公主,皇上的庶出妹妹。”
云千雪含笑,“宣城长公主是个色内厉荏,睚眦必报的小人。她永不可能将宁儿视为心腹,却也不敢对宁儿动手!”
绿竹被云千雪这样一点拨,笑呵呵道:“奴婢懂了。宁儿是娘娘放在宣城长公主身边的眼线,能替娘娘监视着她。”
“是眼睛,更是试金石!”云千雪微微眯目,笑的和婉。
绿竹便道:“是了!宣城长公主如今在心里惧怕娘娘,自然不敢将宁儿如何。她这样的人,很难忍气吞声,委屈隐忍。若是有一天宁儿死了,那么,只怕就是宣城长公主对娘娘有二心,到时候娘娘不仅有个防备,还可以随时动手除去她!”
云千雪松快的一笑,道:“你是又长进了!”
这时间,霍延泓正巧回来,听见二人的欢笑声,进了门笑道:“主仆二人说什么,这样高兴!”
云千雪便是让他坐下,又打发了无用的人出去,只留下两人。她将自己如何发现箱子上盖着的桌布不对劲,何晟查出来有毒、如何去问了定贵嫔、如何惩治了宣城长公主一事悉数与霍延泓说了出来。
霍延泓听得一愣一愣,等云千雪说完,半晌还有些未缓过神。
云千雪瞧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忧心忡忡道:“你从前说过,不让我瞒着你,如今我都与你说了,怎么?我做的不对,你不高兴了?”
霍延泓却是忽然大笑起来,一把揽过云千雪入怀,抬手在她的额上轻轻的一扣,笑道:“宣城起了害人心在先,你惩治她又有什么错!”
云千雪这才舒了一口气,却还是犹自心悸的叹道:“只怕你在心里嫌弃我狠毒,往后不爱搭理我了!”
霍延泓有些不乐,抬手捏着云千雪的鼻子道:“做什么要这样想我?你厉害一些,不让别人欺负了去,我是比什么都高兴!往后你要总这样有本事,让我省下多少心来?这一收一放,震慑人心,许是我也要像你学。”
云千雪被他说的忍不住脸上一红,娇嗔道:“不许你这样揶揄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只不过,我应了宣城长公主要帮着韦驸马一把,这件事儿得看你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
“说来韦雍的事儿,可大可小。照比郭慎一流,实在无甚要紧。只不过我看韦雍三番两次的为难你,是想杀鸡儆猴罢了。如今你既要借此收买宣城,我自然无可无不可。只不过大理寺少卿是个要紧的位置,得安放我的人。至于韦雍能添去哪里,得细细的想一想,既要瞧着是个要职,又不能让他占了便宜。”霍延泓拉着云千雪的手,说的极是认真。
云千雪倒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笑,问霍延泓道:“哪处是各方势力最复杂混乱的?”
霍延泓自是动云千雪的意思,眯目一笑,“六部,极好!”想到这,他便顺势说了下去,“如今柳逸铮统领着六部,把他放进去,也算是放在了眼皮子底下。既然是你应的宣城,便让柳逸铮、卓逸上这个折子。让宣城明白,是你在背后使得力!”
云千雪低低的“嗯”了一声,有些失神的叹道:“眼瞧着回宫,又不知道有多少麻烦等着!”
霍延泓却是紧紧攥着云千雪的手,“往后也要这样!”
云千雪仰脸去看他,“什么?”
霍延泓眸如星,熠熠生辉,垂首,在云千雪的额上吻了吻,安心道:“往后咱们也要这样有商有量的,若是前路有荆棘,咱们就披荆斩棘。若是有绊脚石,就踢下万丈深渊。这路或许长一些,青萼,我总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