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怕是绿竹来瞧她睡没睡着,立时闭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听着那动静。
谁知,脚步声停在床边儿,许久也没个声响。她有些耐不住,睁眼一看。这纱帐外站着的,哪里是绿竹。分明就是一身吉服的霍延泓,隔着纱帐,又背着光,云千雪瞧不清他的神情,忙坐起来。
霍延泓这才抬手,将那纱帐卷起来,用床边儿的钩子挂住。坐在床沿儿上,一边脱了鞋,一边笑道:“听说你一早就睡下了,我在采菱渡外面逛了两圈儿也不敢进来。可又想看你睡得好不好,所以就来了。听绿竹说你一更的时候就睡下了,如今眼瞅着三更。方才根本就是在装睡呢!”霍延泓说着,轻轻捏了云千雪的鼻子,道:“怎么回事儿?”
云千雪惊诧不已的抱着被子坐起来,乌黑的长发如瀑一般倾泻而下,怔怔道:“你过来做什么……”
“我只是,”霍延泓刚开口,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垂了头,拉着云千雪的手道:“我想你了。”
云千雪有些回不过神,又问道:“今儿个不是定贵嫔的好日子?”
霍延泓无奈一笑,竟有些狡黠的意味在里面,“酒灌多了,这会儿在月色江声里睡了。她睡得死,我就过来了。”他说着,拢过云千雪躺下,道:“得亏我来了一趟,若是不来,还不晓得你睡不着,却是唬了宫人!”
云千雪心中颇有些不自在,心觉着定贵嫔这样的好日子,生生被自己抢了,不晓得明天要生什么事儿,便推了霍延泓道:“我睡不睡的有什么要紧!好好的你不在月色江声,明天让人知道你抛下了定贵嫔,不晓得乌允术与阿兰朵阏氏要怎么说呢。如今好歹还在木兰,定贵嫔的娘家人还没走,总不好让他们没脸!”
“我错了还不成,我就来瞧一瞧你。你睡下,我再回去便是了。别总惦记着别人,想着你自己!”霍延泓忙软声劝下云千雪,道:“就一会儿,你安心睡吧,你睡下了,我也安心了!”
云千雪哭笑不得的一叹,立时闭了眼,只小小声道:“我也,想你了。”说完,整个人都钻进了霍延泓的怀里。
霍延泓也不说话,仿似哄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云千雪的肩膀。
直过了三更天,听着云千雪呼吸均匀了。霍延泓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起身出了环碧殿。
尽管皇帝尽力遮掩,可定贵嫔新婚的第一夜便是醉的不省人事,皇帝三更天从环碧殿出来的事儿,还是传了出去。
定贵嫔心里自然是千万个不痛快,第二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便是如数都说了出来。
“皇上像是故意要把我灌醉似的,听宫人说,我一睡下就去了元妃那边。太后,我可不依,昨天晚上是我的好日子,皇上做什么要去元妃那!”定贵嫔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性子直率又有些跋扈霸道。
踏月忙提醒了定贵嫔道:“娘娘如今入了宫,不好在太后面前总是我啊我的,当自称臣妾。”说来,这样的自称,倒也没什么了不得。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在太后面前也时长会以我自称。只不过踏月瞧着定贵嫔性子娇气,有心压一压她的气焰,便是鸡蛋里挑骨头一般的提醒她道:“皇上去哪儿不去哪儿,也不该娘娘您妄议!”
定贵嫔听着踏月这话,立时阴了脸,道:“昨天是我的好日子,难道我不该问一问皇上为什么不留下来吗?在我们乌恒,新婚之夜没有一起度过,往后夫妻都不能和睦。”
太后垂首细细的品着新供的大红袍,袅袅茶香入喉,也不理定贵嫔的话。
踏月陪着笑,道:“什么夫妻不夫妻的,娘娘您是贵嫔,是皇上的妾妃。娘娘说的那是乌恒的规矩。如今贵嫔娘娘入了大齐的后宫,就要守着大齐的规矩。”
定贵嫔到底年纪小,听着踏月这话,分明就是要她忍着、受下这样的委屈。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咬唇竟是哭了出来,道:“我也才入宫,哪儿晓得那么多规矩。”
踏月瞧着,忙上前给定贵嫔擦着眼睛,恭恭敬敬道:“好贵嫔,您快别哭了,哪有新妇第一天就掉眼泪的道理。昨儿个皇上没在您那,您自己心里有数便是了,这样的话,可别往外面说,白白遭人笑话。奴婢保证,今儿个皇上必定还去您那儿!”
定贵嫔听见这话,将信将疑看着踏月道:“真的?”
踏月忙点头道:“当真!”
定贵嫔这才破涕为笑,欢喜起来。
太后瞧着定贵嫔闹过了,便放下茶盏,与踏月道:“让宫里的嬷嬷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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